沈奉已經完全不知道他和馮婞流落到了哪個山旮旯里，只不過始終沒有偏離那條河道，兩人在地勢高點的地方落腳過夜。

他是萬萬沒想到，他堂堂九五之尊，有朝一日竟會為一口吃的而為難。

他和馮婞一起看了會星星，到了，道：“星星有什麼好看的，又不能吃。”

馮婞：“現在是不是覺得白天吐掉的那幾口臭魚有點可惜了。”

沈奉：“完全不。”

馮婞道：“白天的時候都很難找到吃的，就更不要說晚上了。”

沈奉：“走了這麼久，一只鳥都不見有從頭頂飛過。睡吧，明天一早我再去找吃的。”

馮婞：“雖然我們可能找不到吃的，但可以試試看讓吃的來找我們。”

沈奉：“怎麼試？”

“你且躺下來。”拉他一起躺板板，“你我裝作死人，看看會不會有東西上當。”

“可行嗎？”沈奉一邊質疑一邊順溜地在邊躺了下來。

他不由側頭看時，見真的閉著眼，還提醒他：“放輕呼吸。不要讓自己活得太明顯。”

沈奉跟著調整放輕了呼吸。

可他看著看著，就不有些失了神，眼神落在的側臉上，本舍不得閉上。

淡淡的星月之輝俯照這片土地，他可以看見臉仍是很蒼白，與以往健康的白里紅的有很大差別。

他并不多，就這樣安靜地看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麼神，明明又累又，也休息不好，但就是看著時到。

等了很久，沈奉終于開口：“本就不會有吃的主送上門來。”

馮婞嘆：“兄弟，你瞪著兩個銅鈴，你讓它們怎麼送上門來？”

沈奉：“……”

馮婞聲音又輕，尾音又上挑：“就這麼喜歡看？”

的話就像一只貓爪，帶著乎乎的墊墊，一下子按在了他的心口上。

讓他又悸又，愣是說不出的滋味。

他袖中的雙手蜷了起來，有些忍。要不是眼下他覺得自己上又臟又落魄，不想給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他才不甘心就這樣規規矩矩地同躺著。

沈奉必須：“你要是沒看我，你怎會知道我在看你。”

馮婞睜開眼，也轉頭看他：“我當然在看你，看你看得目不轉睛，看你看得難自。”

一撞上視線的那一刻，那種貓抓的悸更加強烈了，沈奉率先敗下陣來，不得不偏開頭去看別，繼續：“你剛剛明明是閉著眼的，你哄我。”

馮婞：“你看你，前后自相矛盾。”

嘆口氣，又道：“看樣子想讓你裝死引吃的來是不太可能的了，就你那心跳聲，隔著幾里地都能聽得見。”

沈奉有些炸了：“你能不能不要說了？”

他自是沒看見，馮婞角依稀有些弧度。

馮婞懶洋洋道：“那就只好數星星月亮了。你把月亮當餅，先餅充；把星星當餃，假裝自己數了多個就吃了多個。看看這樣能不能自己騙到自己。”

沈奉：“……”

沈奉：“我還沒那麼稚。”

馮婞：“再不濟，數著數著就眼疲勞了，睡著就不覺得了。”

沈奉重新再次向星空。

他腦子卻想著，還從來沒和一起看過星星，此時此刻，也算是苦中作樂了吧。

馮婞卻道：“這板板，我手枕累了，把你手給我。”

沈奉不解其意，但已經先一步反應，把自己的手臂了過去。

馮婞便枕在了他的臂彎里。

沈奉頓了頓。

馮婞：“唔，你上有點臭。不過臭就臭吧，反正我上也不香。”

話音兒一落，他已經難以再克制地把卷進懷里抱著。

他忍不住埋頭在發間蹭了蹭，低低說話時聲線都變了：“我覺得你香。”

馮婞：“就你現在的狀態，即便我在臭魚堆里滾一圈，對你來說都是香的。”

沈奉沒再了：“是。那又怎麼樣。”

只要能抱到，能抱到活生生的，他就覺得先前吃的所有苦頭都好像沒那麼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