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這一撥站著,“皇城司”那一撥則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一個個如剛殼的腳蟹。
“這是怎麼回事?”初二膽心驚,招呼眾人,三下五除二解了地上那撥人的腰帶等,先將人捆了個結實。
阿軻踢開腳邊那人,拍拍手解釋:“夫人早就發現他們不對勁了,一路上都在跟他們周旋,沒讓他們發現異常,到了山腳后夫人才讓我在他們吃食里下了點兒料。”
“夫人呢?”
阿軻眼眶微紅,往后指了指:“十三傷了。”
帶著初二去看十三,說起剛才的驚險:“夫人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麼目的,若是沖著團哥兒來的,等看到團哥兒,其他人便危險了。”
“他們知道團哥兒就在山上,便急著上山,沒注意到我們在食里加了東西。十三急著手,當時他們藥效還沒發作,便有人沖著夫人去了,十三便幫夫人擋了一下,腹部了傷。”
初二聽完,便料到十三和十四兩個是因為自責才會了分寸。
他們兩個沒有把好關,還把這些人帶來了這里,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盡快解除危險。
初二趕過去時,晚棠正親手幫十三按著腹部的傷口。
手上沾滿了鮮紅,一雙眼充斥著猩紅:“十三,你得給我撐住!大夫快來了,你不許閉眼!”
十三比晚棠還小一點,不愿意看到蕭峙養大的這批護衛出事。
初二見狀,急忙掏出隨攜帶的金瘡藥:“夫人,我來。”
晚棠看到初二,強撐的鎮定松懈下來。
十三這樣見了的傷,不會理,天知道有多慌。
初二把整整一瓶金瘡藥都倒了上去,還是止不住。
十三那張稚的臉,越來越沒,眼神也開始遲鈍。
晚棠抖得厲害。
這些護衛一直護著的安危,做了糕點,買到味,總會讓阿軻阿瞞給他們送一些。
尤其十三十四這些年紀還小的,平日里甚是鮮活,這會兒手都開始發涼了。
晚棠忍著淚道:“徐大夫留的藥丸,我給他喂了兩粒。那些人中的藥不會致命,能癱一兩個時辰。”
初二眼睜睜看著十三氣若游,也是束手無策。
他們這群兄弟,寧可在戰場上送命,直接把命待在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手里,實在可惜。
晚一步下山的青云子嗅著腥氣趕過來:“愣著做什麼?讓一讓。貧道有止方。”
青云子掏出一個小瓷瓶,往十三的傷口上倒了近乎小半瓶。
一會兒后,竟然真的神奇地止住了。
青云子揮揮拂塵,松了一口氣:“能止便有救活的可能,不過若能活下來,日后會元氣大傷,怕是要養上許久才能恢復。”
“多謝道長,只要能將他救活,日后我會叮囑他好好養子。”晚棠朝青云子福了個禮,青云子側避開。
他已經聽說蕭峙登基之事,眼前這個子,若是不出意外,便是今后母儀天下的皇后。
大夫直到這會兒才被拖過來,給十三把完脈,又開了方子。
初二兼施,叮囑大夫回去后不得說。
晚棠看向地上那撥人,目陡然鋒銳:“咱們先在附近尋一藏之所,審一審。多謝道長對我兒的照料,我也不清楚這些人沿途有沒有留記號,還請道長接下來幾日多留意道觀安危。初二,你安排幾個人暫時……”
青云子擺擺手,只肯留一個傷的十三。
不過聽說要接走團哥兒,又是欣又是不舍。
再不走,他的胡須都要被揪了。
大半個時辰后,晚棠一行人來到暫時休整的小院子,初二也親自把團哥兒和江嬤嬤接過來與會合。
團哥兒一看到晚棠,仿佛認人了似的,眼睛都睜大一圈,揮舞著小胖手甚是激。
晚棠沒看到他的時候還好,眼下看到了,眼睛竟然不控地了,三兩步沖過去便把孩子抱到懷里。
江嬤嬤看相安無事,也沒多問,絮絮叨叨地跟說團哥兒多能吃多能睡。
小院不大,攏共也沒幾間屋舍,聽到兩聲慘后,晚棠便把團哥兒遞給了江嬤嬤。
晚棠聞聲找過去時,初二沒讓進去,走出屋子稟了話:“除了皇城司的腰牌,他們上沒有任何標識份的東西。這會兒正在用刑,夫人還是別看了。”
“夫君登基一事,有多人反對?”
初二細想了下,把蕭峙被擁立為帝的經過跟說了。
晚棠沉道:“朝堂關系錯綜復雜,不解決梁王的人是想清楚他們各自都牽扯多人脈。初登基也不宜大開殺戒,當彰顯仁德,管理一國,當考慮的事更多了。”
初二忍不住側眸看了晚棠一眼,又迅速垂下眸子。
一個居于宅的子,看事竟然都如此通,他一開始都還沒想明白其中緣由。
“以夫人看,這些人當如何置?咱們何時回京?”
“他們背后牽扯的可能是朝堂爭斗,我們若能找出幕后主使,對夫君日后坐穩皇位定有裨益。他們有沒有說,抓到我和團哥兒以后打算怎麼置?”
初二臉微變。
這件事倒是松了口,他們直說會把夫人和團哥兒就地斬殺。
倘若團哥兒和夫人沒有分開兩,他接到的便是兩冷冰冰的尸。
晚棠聽完,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團哥兒尚小,我也沒有這般要命的仇敵,看來他們是沖著后位來的?”說著松了一口氣,“如此青云觀應該不會出事,他們去道觀找不到人,只會悄悄離開,不會鬧大。”
蕭峙作為武安侯時,可以任地很晚才娶妻。可他若作為帝王,便會不由己。
晚棠若死了,團哥兒也沒了,蕭峙若是不想重蹈岳家人的覆轍,不想大靖百姓陷于水深火熱,最好的法子便是重新娶妻生子,讓脈延續,皇位有人繼承。
初二想到十三的傷,:“這撥人有十多個,留一兩個活口便可,其他人必須滅口。以夫人之見,當何時啟程回京為好?”
“明日便,夫君是在宮里讓你帶人來接我們的,可見幕后之人在宮里有耳目,我擔心夫君不知曉此事。我也不知他們沿途有沒有給同伙留記號,咱們得換一條路走。”
初二早就想到這一點,除此以外,他們上所有的腰牌等能標識份的東西,他也都會收好,帶回京城給蕭峙過目。
當晚夜黑風高,初二帶人在荒山野嶺挖了幾個坑,丟了十多個黑影進去,就地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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