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承淵覺得母親簡直無藥可救。
懶得跟解釋那麼多,他掛了電話,趕驅車去找苒苒,問問說的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他去了葉家沒人,又趕去醫院。
最后在葉夫人的病房里看到。
厲承淵進去先跟長輩打了聲招呼,才對著蘇苒苒道:
“苒苒,你出來,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蘇苒苒當沒聽見,繼續喂著母親吃東西。
葉夫人的傷危及不到生命,葉父跟葉深一早就離開先去了公司。
見不理人,厲承淵沒多大的耐心,走過去端過手中的碗放在旁邊,牽過強制地帶出病房。
蘇苒苒不愿地跟著,在門口甩開他的手。
“我跟你媽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想來也跟你說了吧,你還來做什麼?”
厲承淵出手機,點開錄音。
等錄音播放完后,他雙眸郁傷地盯著苒苒,聲音都有些發。
“這段時間你跟我好,就只是在利用我?你心里,本一點都不我?”
他不信。
曾經他們倆之間,明明是有的。
就算他做過讓不舒服的事,但做的對不起他的事也不。
他都可以既往不咎,為什麼要揪著不放。
厲承淵有些心寒。
“對。”
蘇苒苒面無表,盯著厲承淵的那雙眼,堅定得毫無波瀾。
“我不你,別說了,我有時候甚至恨不得你去死,要不是你,我的朝朝本就不會離開。”
“跟你示好,不過就是想要報復葉知渝,現在葉知渝進去了,我也就不用忍著惡心留在你邊了。”
要不是他四年前的強迫,怎麼會出國,怎麼會有朝朝跟暮暮。
想到這人對自己的親生兒見死不救。
這種冷無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忘掉曾經的事,跟他重修舊好。
這輩子,都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苒苒……”
厲承淵恍惚著,簡直無法接自己親耳聽到的。
面前這個他深到骨子里的人,竟一點都不他,還想要他去死。
這段時間跟他好,也只是在利用他。
厲承淵忽而覺心臟像是被什麼在狠狠著,倏而,一瞬間炸了。
痛得他整個腔支離破碎,鮮淋漓。
“你是在騙我對嗎?你不會這麼殘忍的,你明明覺得出來,我對你是真心的。”
他嘗試著手拉。
蘇苒苒冷漠的避開。
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厲承淵,別在我面前裝深,我看了會反胃,你走吧,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不愿意再跟他浪費口舌,進病房后關了門。
留下的厲承淵僵站在那兒,腔里難得像是要窒息了。
他神恍惚,久久都反應不過來。
但最后還是一個人灰溜溜離開了。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兒。
只覺得離開,才能維持得了他為一個男人的那點尊嚴。
病房里,瞧見兒臉不好,葉夫人問:
“他找你說了什麼?”
想到當時被葉知渝挾持,是厲承淵現救了跟外孫,這會兒心里對厲承淵還是多了幾分好的。
蘇苒苒低著頭,隨口敷衍:
“沒什麼,我跟他劃清界限了,以后不會再有什麼集。”
葉夫人有些狐疑。
“為什麼?可我們兩家簽了那麼多合作的項目,你又是項目的負責人,不可能不跟他有集啊。”
蘇苒苒說實話,“我會退出公司,總裁的位置還是大哥比較合適。”
等葉知渝宣判,進了監獄,就帶著暮暮走。
到時候再跟母親說吧!
免得這段時間生出什麼意外來。
這一聽,葉夫人有些慌了。
“苒苒,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啊?為什麼又要退出公司呢?你爸跟你哥既然讓你負責,肯定是信任你。”
兒不要公司,他們對就會存有愧疚,總覺得怎麼都彌補不了這些年的苦。
而且還害怕兒走。
葉夫人慌忙握住兒的手,請求道:
“苒苒,你有什麼想法就跟媽媽說可以嗎?不管你想要什麼,媽媽都滿足你。”
蘇苒苒看著母親忽然變得著急擔心的樣子,笑笑地安道:
“我知道他們是信任我,只是我要是在公司管理那麼多東西,哪有時間陪著暮暮啊,我不想把暮暮丟在一邊。”
“你們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現在食無憂,很滿足。”
唯一不滿足的就是的朝朝,再也回不來了。
也不知道朝朝現在重新投胎沒有。
真的好想,好想再見一面啊。
“行吧,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葉夫人還是覺心有不安,把兒抱在懷里,苦口婆心地說著心疼,舍不得的話。
蘇苒苒聽著,心里并沒多大波瀾。
意志告訴,還是會走的。
厲承淵回了蘇園。
那是他跟苒苒曾經生活過一年的婚房。
陳媽已經走了。
整幢別墅里,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想著苒苒在醫院對他說的那些冷的話,真就像鋒利的刀子一樣,一刀刀狠狠地往他心窩上。
苒苒心里沒他。
他再堅持下去有意義嗎。
不過只會讓更加反罷了。
為了自己的那點尊嚴,厲承淵決定選擇放下。
他取了酒,一個人坐在客廳喝著。
傍晚的時候,沈君屹給他打電話,聽說他在蘇園,便拿著資料趕了過來。
走進客廳,聞到一大濃烈的酒味。
抬眼一掃,便看到厲承淵喝得醉醺醺地靠在沙發上,里還喊著蘇苒苒的名字。
沈君屹走過去在他邊坐下,抬手推他。
“承淵,你讓我辦的事,有結果了。”
厲承淵渾渾噩噩醒來,睜開眼盯著天花板,好半天才讓自己有點意識。
沈君屹聲音沉重,“清醒了嗎?清醒了的話,看看資料,聽我說話。”
厲承淵坐直,了太,又喝了一杯茶才出聲:
“你說。”
沈君屹將鑒定結果遞給他,“你跟暮暮,是父子關系。”
拿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他震驚得久久都沒反應。
真的沒想到,暮暮會是厲承淵的孩子。
這樣的話,朝朝不也是他的孩子嗎。
可他們當初都對朝朝做了什麼。
想到朝朝的死,再想到朝朝是厲承淵的孩子,沈君屹恨不得給自己兩掌。
“你說什麼?”
厲承淵整個人忽然來了神,扭頭盯著沈君屹,以為自己聽錯了。
應該是聽錯了。
肯定是聽錯了。
暮暮不可能會是他的孩子。
他不配。
“我說,你跟暮暮是父子關系,蘇暮暮是你的親生兒子,朝朝也是你的親生兒。”
再一次堅定地說出這話的時候,沈君屹的聲音都是啞的。
他恨自己的冷漠。
恨他當初因為一點私人恩怨,就置重傷的孩子于不顧,導致孩子小小年紀就離開這個世上。
他現在悔不當初,愧對自己是一名醫生。
再一次聽清楚沈君屹說出來的話,厲承淵猶如晴天霹靂。
他立即拿過旁邊的鑒定結果。
看清楚他跟暮暮真是生學上的父子關系時,腔里的那顆心,恍如重創。
暮暮是他的孩子。
蘇暮暮居然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當初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兒,見死不救。
怪不得苒苒這麼恨。
就他這樣的人,怎麼配出現在跟孩子邊。
厲承淵拿著那份鑒定結果,實在控制不住悲痛悔恨的緒,埋頭進膝蓋里,聲淚俱下。
朝朝暮暮是他的孩子。
可當初他知道他們的存在時,都是怎麼罵苒苒的。
甚至還因為那兩個孩子的存在,將爺爺的死怪到苒苒頭上。
想到朝朝的死,厲承淵哭得肝腸寸斷,悔恨不已。
沈君屹在旁邊也忍不住紅了眼。
他真的沒想到老天會跟他們開這麼大的玩笑。
當初的冷漠,如今的真相,完全就是給他們的報復。
他跟厲承淵,或許這輩子都過不去朝朝死的這個坎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厲承淵穩住緒,搖搖晃晃地起來,神恍惚的要出門。
沈君屹起扶著他,跟著往外走,“你要去哪兒?”
厲承淵的聲音啞得不行,眼眶里還有淚,“帶我去墓地,我要去看我的兒。”
沈君屹允了他。
天都黑了,倆人得知真相后,以為只要去墓地看看孩子,就能減心里有的愧疚。
可孩子回不來了。
他們就算再愧疚,再后悔又有什麼用。
蘇苒苒也從醫院回了葉家。
葉父在醫院陪著妻子,葉深回來了。
他沒管江嶼白的存在,來到苒苒邊問:
“媽說你要退出公司,為什麼?”
蘇苒苒是怎麼跟母親說的,就怎麼跟葉深說。
要陪著兒子,所以不能一直在公司工作。
不等葉深再勸,反問:
“葉知渝什麼時候宣判?”
葉深臉微變,解釋道:
“還不肯認罪,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蘇苒苒有些生氣。
“證據都擺在警方面前了,還需要認什麼罪,葉深我不管你怎麼做,務必盡快送葉知渝進監獄。”
為了安妹妹,葉深點頭答應。
“好,我會盡快讓法院那邊宣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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