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遲拓拿著電筆試了試接頭,開始拆燈頭。
安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捧著水杯靠回到臺面上看遲拓干活。
“我剛才……”抿了一口水,說了三個字就閉了,又抿了一口水。
遲拓回頭看了一眼,先是對只給自己倒水的行徑表達了不滿:“你車上就一個杯子嗎?”
“……哎遲拓我發現你這個人十年后變八歲了啊。”安也嘀咕著又給他倒了杯水。
“可怕的。”遲拓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安也捧著水杯愣在那里。
遲拓拿小螺刀把整個燈頭都拆開了才回頭看了安也一眼,聊天一樣的語氣:“怎麼會變這樣的?”
安也端著水杯沒說話。
“喜歡拍戲嗎?”遲拓繼續沒頭沒腦的。
安也低頭想了想,沒點頭也沒搖頭。
“如果力真的很大。”遲拓說,“退圈也是可以的。”
安也一愣,有點遲疑的蹙起眉,下意識的:“退圈了我不就沒用了麼。”
遲拓手被攪出來的塑料燈頭了一下,他沒,語氣也沒什麼變化:“什麼沒什麼用了?”
安也放下杯子,拿出手機,換了個話題:“你是不是又幫我把掉下去的段位打上去了啊?你不睡覺了麼?”
“什麼做沒什麼用了?”遲拓沒讓轉移話題。
安也繼續看著手機:“你居然把小蘭趕回酒店了嗎?給我發了八百條短信了。”
遲拓放下手里的東西,轉,把安也的手機拿了過來,鎖屏。
安也抿著看他。
“最開始,你跟我說得缺胳膊的才能看上你。”遲拓吐字很清晰,說得也很慢,聲音著火,重復著重逢后說的話,“你說,青年才俊,大好前途,總不至于把沒剩幾年的青春浪費在一個明星上。”
“剛才你還不想讓我助理知道我和你之間的關系,覺得這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現在你又告訴我,退圈了以后你就沒用了。”
“你要有什麼用?”遲拓問,聲音大了一些,“你還想要有什麼用?!”
安也還是沒說話,抿得更,開始往后傾,看起來像是想要離遲拓遠一點。
遲拓著自己拇指那塊明顯已經有塑料倒刺扎進去的拇指,他想要冷靜一點,理這些事他應該是很練的,畢竟他媽媽那幾年的狀況比安久久糟糕得多,找到問題,解決問題,人生就是這樣的。
他應該把話說得再平淡委婉一點,他們才重逢兩個多月,他還沒有完全理清楚安久久邊這一團,他甚至還沒有完全了解安久久目前的神狀態。
可是,心里面的那團火在下意識的問出我不就沒用了之后,蹭得一下躥上半天高,那一瞬間,他這十年為了他媽媽學的那些心理學知識都不存在了,他只想問問,你還想要有什麼用?
“你睡著那天給我的那張財產列表,是什麼意思?”遲拓無視安也越來越往后仰想要避開的語言,“安久久,你……”
他你了半天不知道后面的話應該怎麼說,怎麼問,拇指的刺又被他摁得更深了一點。
“你,到底為什麼要對自己用沒有用這樣的形容詞?”遲拓最后還是啞著聲音把這句話沒有任何修飾的問了出來。
安也面無表的看著他,手拿走了被遲拓搶走的手機,轉就往門外走。
房車再豪華也只是一輛車,他們兩個高個子在車里頭快走幾步都能立刻走到門邊,安也著門把手的那個瞬間,遲拓已經追上來反手又把門關上了。
安也手還放在門把手上。
遲拓的手直接就蓋在手上。
他手很涼,手心是的。
明明車上暖氣開得那麼足,剛才捂了幾個小時的汗了外套以后還一直都沒有消下去。
“因為我……是被標了價的。”安也也不知道為什麼,遲拓這冰涼的手心讓心里突然了一下。
從來沒有過的那種了一下,像是心臟突然缺,被人莫名其妙的了一下。
低頭看著遲拓一直沒有放開的手。
和遲拓聯系上之后,這是第二次產生這種陌生覺了,從來沒有會過的,并不是正面的,會讓覺得有些茫然和難的覺。
“……什麼?”遲拓沒有聽清。
“我的臉,頭發,腰圍尺寸,都是買了保險的,巨額的那種。”安也看著遲拓,“我的經紀約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個商品。”
“下架了的商品,就沒有價值了,所以也沒有用了。”安也還是盯著兩人幾乎握的手,“這些話在我這里是中詞,沒有貶義,只是事實。”
然后就聽到遲拓非常魯的罵了一句:“放屁。”
安也:“……”
“那我這種不是明星的普通人算什麼?我沒給自己部位買過保險,但是好歹還有一些醫療險人壽險,和金鼎簽雇傭合同的時候上頭也有價格,所以我也是一個商品?”遲拓問,“評估我價值的就是案子,案子做得多了,就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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