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也:“啊?”
腦子拐了一個彎。
安也:“啊!”
他回答得可真委婉啊, 這回答的意思就是說是神有問題的對吧。
“那病沒有藥可以吃嗎?”遲拓問。
“……沒有。”安也說,“嗜睡狀態很嚴重的時候可以考慮服用神類藥, 但是只能緩解。”
遲拓:“嗯。”
安也瞪眼:“你能別每次都把話題繞跑嗎?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遲拓吃掉了最后一個小面包。
接著慢條斯理地拿出紙巾,遞給安也一張,自己了一張慢吞吞地干凈手。
“久久。”他斟酌著說,“我見過你嗜睡的樣子,也看過你剛才戲的樣子。”
安也看著遲拓的手指。
“我還打電話給我媽的神科醫生咨詢過Kleine-Levin綜合征的事。”
“我確實是非常擔心你的神狀況,但是這幾次接下來,我覺得你不管嗜睡狀態還是戲狀態,和十年前其實都差不多。”
“哦不對,你戲狀態比十年前好了很多。”他修正。
“說點人話。”安也繞了一個彎又繞了一個圈之后終于決定簡單暴。
“我覺得你神狀況還沒有差到你媽媽覺得的那個程度,但是你現在的力確實大的。”遲拓一口氣說完。
安也在這種況下,沒忍住心里默默數了下這句話,36個字。
讓他說點人話他說話不過腦子,下意識說出來的就強迫癥了……
莫名其妙地就卸了生氣的勁,覺得遲拓的問題比嚴重,這都發展到說話了……
“所以我擔心你演楊正誼導演的這部電影,會讓你消耗很大。”遲拓繼續說,“剛才你在花園里戲的時候,臉頰上的真的嚇著我了。”
他指著自己的臉頰:“凹進去了你知道嗎?你上一部電影那個歌臉頰好歹還是有弧度的。”
“我每部電影你都看了嗎?”又被帶跑了。
“我是和你后援會的中層干部。”遲拓用非常嚴肅正經的語氣說著離譜的自我介紹,“我甚至會帶領幫你打投。”
安也:“……哦。”
腦子里飛速掠過了幻晝娛樂宣發團隊每次都會在有宣發需求的時候搞一個小辦公室,一撥人在那邊噼里啪啦敲鍵盤語音打電話的場景。
因為需要真實數據,所以真正組織這些活的人往往都是后援會里的中層干部,沒想到這里頭居然有遲拓。
無法想象一板一眼的學霸遲拓居然會做這種事。
這種想象又讓放松了一點,著遲拓給的紙巾,對疊又對疊之后,說:“我其實蠻想演這部電影的。”
“我有一次嗜睡發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無法彈。”
“我媽很怕我,說我上一部電影演的是個殺人犯,老在那里研究殺人場景要怎麼樣才能完作案,怕我睡著的時候搞不清楚自己是做夢還是現實,真拿刀把砍了。”
“那一次我在床上躺了七天,所有的事都是在床上完的,我媽就這樣守著我,把我當一個生活無法自理的人,喂飯把屎把尿。”
“那一次之后,我就很怕自己會真的瘋了。”
“因為我發現我和我媽吧……中間那連著的東西,已經非常繃了。”安也比劃了一下,“平時沒事看不出來,但是真要出點什麼意外,哪怕是很小的意外,我媽都能馬上就把我綁在床上。”
“如果我真的瘋了,抑郁癥或者神分裂或者其他的什麼的,我都不敢想我媽會發生什麼,可能我們家就變倆瘋子了,鎖在家里互相糊屎玩。”安也笑笑。
“這幾年一直是這個狀態,我也一直繃著,今年幻晝娛樂又要大換,發展方向上面又跟我的職業發展背道而馳,嚴萬眼看著又打算一錘子錘傻我好榨干最后價值,所以我……”
“想找個發泄的地方。”說。
不喜歡安久久,更不喜歡安也。
們的人生都太蛋了。
所以更喜歡演戲,戲里面的人不管怎麼樣都總有個結局,好的,壞的,任何事總有個句號。
人生不一樣,人生糾糾纏纏千萬縷藕斷連,句號在看不到的遠方,太累。
遲拓半晌沒說話。
安也低頭笑笑。
太放松了,所以一不小心說了一點真心話。
遲拓果然是不長的人生里面最輕松的那段回憶,哪怕十年沒見,也會忍不住。
但是比十年前慘太多了,十年前只是父母離婚大戲中的拖油瓶,十年后,這一整個人都是拖油瓶。
“走吧。”抬頭,“一會人要多……”
臉頰上有溫熱的。
茫然地看向遲拓。
遲拓把自己捂了半天好不容易焐熱干凈的手指在安也的臉頰上很輕地了一下,然后嘖了一聲:“我以為你是打了影,結果是真的沒了啊?”
安也:“……你這十年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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