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隨后就出了小破屋。
天亮后,也能看清楚周圍的地勢況。
那條河離這屋子大抵得有數十丈的距離,那一片全是沉積下來的淤泥,一目了然,也沒什麼吃的可尋。
他便只有往背后高一點的地方去找。
一是找找吃的,二是高點看得遠些,看看附近還有沒有別的人家。
他完全不知道他們被沖到什麼地方來了,更不知眼下離城鎮有多遠。
他也沒走很遠,不管往什麼方向走,都得保證那小破屋必須在他的視線范圍。一有況,他能馬上往回趕。
他心里始終牽掛著的,出來沒多久就催促著自己往回走。
他得回去看看怎麼樣了。
他甚至心里幻想著,說不定他一進那小破屋,就看見已經醒了。
懷著這樣的期盼,他加快了腳步。
只是當他進屋看見仍舊安靜躺著時,幻想破滅,突然涌起一種巨大的失落。
他找了一些野菜回來,又找了一些他之前見過的應該算是藥草一類的東西。
一腦全熬羹,鍋里的綠羹咕嚕嚕冒著泡泡,散發出一種苦中帶著清香的味道。
沈奉一邊熬一邊道:“我看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我們只能先在這里堅持幾日,看看是否有人從上游搜救下來。如果等到救援,我們就沒事了。”
熬好的羹放涼以后,他又仔細給喂。
見能喂進去,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安。
沈奉低低道:“吃你是一點不含糊。”
等把喂完了,他自己也吃了一些。
到下午的時候他又出去一趟,找到兩個野果。
他回來把野果包在料里捶爛了,將果給吃。
等把完后,他自己再吃干的果。
夜時分,本是睡著的沈奉,察覺到了周圍有靜,立馬警醒地睜開眼來。
起初還以為是沿河搜救的衛軍來了,可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
來的不是衛軍。
他第一時間翻下床來,就滅了床邊的一堆火什兒。
火堆的火已經熄了,沒什麼亮照著這屋,否則定會第一時間被人發現這屋里有人。
他抱起馮婞就從這屋的廚房后面去。
若是衛軍尋人,不會不打火把。
可來者沒有火把,走路時也明顯放輕了腳步聲,更沒有士兵們盔甲的聲。
來的人有功夫,但行事低調,顯然不想被人發現。
這伙人行到此,發現了有一座房屋,為首的道:“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腳下越發的靜輕,越靠近那座破屋,個個也越加的謹慎,一手在腰間,隨時都能出自己的武。
結果進屋以后,并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只發現地上有一堆熄滅了的火。
有人蹲下來探了探火的溫度,道:“看樣子剛熄,還走不遠。”
這時同伴從廚房出來,道:“這里有一道后門。”
頭目當即下令:“追!”
茫茫黑夜里,沈奉背著馮婞專往有林木可遮擋藏的地方跑。
現在馮婞況不好,他也還沒有恢復,不管來者何人,他都不得不盡量避免與之正面鋒。
否則他即便是能自保,也不一定能護住。
所以能躲則躲,能逃就逃。
等他倆都好起來了以后,再去追究這些人也不遲。
只是他背著一個人,速度肯定沒有那些追蹤的人快。
因而他片刻都不敢停歇下來,必須不停地黑往前走。
他的力氣都用來趕路了,汗水從臉上流淌下來,落進了襟里也顧不上,更是了背。
但他背依然背得很穩,腳下的步子也邁得穩。
是這樣腳步停歇地幾乎走了一個晚上。
天蒙蒙亮時,他已經走進了不知哪個荒山野嶺里,可他知道,他依然沒能徹底甩掉后面那些人。
后面還是有人在追不舍。
并且他凝神細聽靜,他們還追得越來越了。
即便是地方大林子深,他們隨帶著火折子,既然已經發現了目標,也就無所謂匿了,堂而皇之地帶著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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