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宅過年其實就是換個地方跟周聿珩待在一起。

周聿珩已經賴在水岸林邸的家了，溫苒知道趕不走他，即使是過年也不行。

蓁蓁知道要去老宅過年超級興，很早就起來了。

彭阿姨家就在京北，午飯前回去就行，一早起來做了早餐，招呼蓁蓁吃完早餐還特意囑咐不要吵爸爸媽媽，讓他們多睡會兒。

溫苒冬天留被窩，一覺睡到十點才醒。

醒來就看見周聿珩一雙深黑帶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嚇一跳。

“……你干什麼？”上往后仰，這段時間也是奇怪，明明睡覺都是靠另一邊睡的，可醒來總會靠到周聿珩這邊，好像他這邊有磁鐵似的把往這邊吸。

周聿珩單手撐頭，笑意更深：“新年快樂，老婆。”

溫苒準備懟一句“誰是你老婆，我是前妻”，話到邊又想到誰家前夫前妻睡一個房間，怪怪的，把話忍了回去，起床洗漱。

蓁蓁今天穿一喜慶的新中式拜年服，絨絨的白邊襯得小臉更加俏麗可。溫苒為了跟搭配，穿了件黑高領配大紅呢馬甲，下是魚尾款式的黑亮片，喜慶又洋氣。

周聿珩不知道在想什麼，靠著門框看們兩個一直在笑。

溫苒朝他翻個白眼，不知道一天天的傻樂什麼。

老宅今年沒有旁支親戚來，但該有的新年裝飾一樣不，到張燈結彩，連院里的雪人都圍上了紅圍巾。

蓁蓁前幾年過年都在基地里，也熱鬧，但不是家人那種熱鬧，今年一到老宅就撒歡了跑。

家里幾位長輩翹首以盼，終于把他們盼來，蓁蓁一進去就被團團圍住，溫苒看見蓁蓁被這個抱了又馬上被那個抱，腳本不落地。

寶貝完又開始發紅包，溫苒就沒見過那麼有分量的紅包，大紅的刺繡錦袋，塞得鼓鼓囊囊，目測三萬打底，三萬不是他們的極限，三萬是紅包的極限。

蓁蓁開始還是單手接，后來變雙手捧，小小年紀，竟讓金錢彎了手。

溫苒過去把紅包裝進蓁蓁的小背包里，心說果然帶背包是明智的，挎包可裝不了這麼多錢。

蓁蓁甜得很，一口一個“謝謝太爺爺太”“謝謝爺爺”“你們最好了”，聲氣的聲音誰抵得住，溫苒看見幾位長輩的不產好像在那一刻都了。

周聿珩混不吝往前湊：“哈嘍，有人看到我嗎，我也有紅包吧？”

“你有個屁！”周老爺子無推開他，笑瞇瞇看溫苒，“來，你也有紅包。”

同樣沉甸甸的四個大紅包，溫苒也到了金錢的重量，正要回放紅包，手上又了一份，比前四份的紅包袋都大，封面還浮夸地寫著“一個億”。

“本來想給你一個億的，但紅包塞不下，給卡和支票你又不一定會要。”周聿珩說，“湊合拿吧。”

他的湊合大概十萬。

溫苒把紅包放到桌上，突然后悔沒拿麻袋來，驗下傳說中麻袋裝錢的覺。

周聿珩給了溫苒紅包，蓁蓁的自然不會，蓁蓁抱著周聿珩的脖子香了一口：“謝謝爸爸！”

老爺子頓時酸溜溜：“我們也給了，怎麼沒見你親我們。”

酸倒一片，蓁蓁很會雨均沾那套，給每個長輩都香了一下。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沒提離婚的事，過年嘛，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開開心心。

吃過和氣融融的團圓飯，一起去院子放煙花，老爺子和周年紀大了不住冷，沒待一會兒就進屋看過年必看的春節聯歡會了。

四位爭寵選手走了兩位，周和序和寧茵頓時力驟減，爭相搶奪蓁蓁的帶玩權。

完全沒溫苒什麼事。

溫苒踩著積雪慢慢在院里溜達，忽然在一棵冬棗樹下停住。

院里有很多樹，唯獨對這棵樹記憶深刻。

因為第一次來老宅是深秋，正是冬棗樹結果實最多的時候，抬頭著冬棗，在要不要弄下一顆嘗嘗味和第一次就摘人果子不好之間糾結，最后選了后者。

可能是有傭人看到，這話不知以怎樣的途徑傳到周聿珩耳朵里，那天冬棗樹被薅禿了，果實全送到溫苒住的地方。

溫苒看著滿滿兩大箱冬棗幾乎能想象大樹罵罵咧咧的樣子，你把我崽全薅走了，我孤零零的好可憐啊。

樹可憐是真的，溫苒吃得開心也是真的。

現在想想，周聿珩的觀就像他摘冬棗一樣，不留余地不顧他人。

思緒飄，又想起幾年前的某一天，周聿珩突然把抱起來，讓摘冬棗。

他其實一直記得，只是那顆冬棗最后沒吃，因為什麼沒吃來著？哦，周聿珩接了江曦瑤的電話，把趕下車，把棗扔了。

打個掌給個棗，了掌但不想吃棗，不想把一顆爛棗當寶。

“看什麼呢，這個季節可沒冬棗。”

溫苒頭都沒回：“我知道，我有眼睛看得見。”

周聿珩走過來哼笑的臉：“過年都不給個好臉，我看看這臉下面是不是藏了制冰機，天天對我橫眉冷對的。”

“……神經。”

溫苒拍掉他的手正要走，眼尾余掃到樹梢。

周聿珩跟隨的視線抬頭，頓兩秒，一把撈起溫苒將豎抱起來。

陡然失重，溫苒驚呼一聲抱住男人脖子：“你干嘛。”

“摘吧。”周聿珩穩穩托著，“最后一顆，是冬棗樹送你的新年禮。”

“……”

溫苒承認對這句話心。

冬棗樹十月開始長果子，一般十一月就漸漸掉落，最晚不會晚過十二月。但這顆冬棗卻是特例，竟然到了來年一月，還長得紅彤彤的，確實就像周聿珩說的，是喜慶的新年禮。

溫苒夠冬棗有些費力，周聿珩把又舉高了些，以為會晃，但周聿珩托得穩穩的，另一只手也穩穩扶住的腰。

溫苒抻長手，終于把那顆新年禮摘了下來。

可能天氣太冷的緣故，冬棗的，但實在漂亮，吸足了秋天的又經歷冬天的嚴寒，長得油亮通紅，像顆南紅玉石。

溫苒攥在手里高興，周聿珩瞧眉眼帶笑的樣子，角也不往上翹：“多大人了，還因為一顆棗高興，怎麼沒見你為了我高興。”

“棗紅彤彤的漂亮，你漂亮嗎。”

周聿珩不知想到什麼，眉尾往上帶了下，眼眸泄出浪公子獨有的氣風流：“漂不漂亮先不說，我有些地方也紅的，要看嗎。”

“……”

溫苒想把梆的紅棗砸他臉上。

手機這時響起，林沐辰趕回津城過年，說會給拍年夜飯的照片，讓線上云吃，也算跟林家一起過年了。

溫苒解鎖屏幕的瞬間，看到是信息不是微信就后悔點開了，周聿珩臭不要臉擅作主張點開信息，果然是霍赫言的新年祝福信息。

這條沒消化，手機一震，又來一條，這條是靳穆。

只要想發，換號碼發就行，拉黑也攔不住。

像約好似的，又震，不過這次是微信，溫苒于思維遲鈍狀態，周聿珩已經點開微信，很好，第三條是甄謹明。

可能是過年吧，周聿珩緒出奇地穩定，沒有太多表，只角微妙且冷地往上提了下。

還慢條斯理拿出手機，把早就心編輯的新年信息發給溫苒：“都發了，就我不發顯得太不合群了。”

“好了。”他把手機在手里，“溫群主，你可以拉群了。”

溫苒知道沒好話，但腦子一還是問了：“什麼群？”

“把我們四個拉一個群，方便流心得。”他端著那點薄涼的笑說，“群名就‘正宮和三位嬪妃的相親相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