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胡鬧了那麽一回，姜若開始擔心顧淮安上的傷口，要將紗布拆開了檢查看看。

幸好他們也沒做什麽過激的事，傷口并沒有任何開裂的跡象。

“我有分寸。”顧淮安咳嗽了兩聲之後，強調說。

姜若瞪了他一眼，自以為很兇。可整個人都被浸潤過，面如桃李整個人著一慵懶勁，就算是瞪人也沒什麽力道，倒像是一種閨房中的趣味。

顧淮安瞧了一眼，見滾，將自己的視線轉移開，免得真胡鬧出什麽岔子來。

也就是在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姜若的小腹來。姜若很瘦，以往平躺在床上時，小腹的地方會微微凹陷下去，歡好的時候便是將軍常常鳴金收兵的地方。

此刻，的腹部凸起一塊，勻勻地蓋著一層薄，不怎麽明顯可稍微注意些就能留意到。

就是這裏，有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顧淮安的視線沒挪開，放在榻上的手指微微了兩下，卻沒有做其他的事。

姜若順著他的視線過去，“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

“有一點，”顧淮安腦海中將剛剛葛大夫代的事項都過了一遍，不大確定地問：“你有什麽覺嗎？大夫說婦人懷有孕之後，會頭昏目眩，有惡心反胃的覺。”

姜若聽他這麽一說，也反應過來，“好像很乖，除了一開始需要臥床休息，我好像沒有其他的反應，和平常差不多。”

努力向著，才找到一點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不過容易犯困是真的。”

顧淮安“嗯”了一聲。

“你要一下嗎？”姜若問。

“可以嗎？”

顧淮安了手指，在看見姜若點了點頭之後，才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出去。他先用指尖了，到那塊綿綿的，看見姜若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之後，他才嘗試著將自己的整個手掌都了上去。

他的掌心幹淨燥熱，與小腹有著明顯的溫差。

姜若不自覺地往後了。

他以為是自己的力道過大導致難，便又將自己的手放了下去，手上好像還殘留著那種奇異的，突然就手足無措起來。

姜若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的臉上出現這種表，一時覺得新奇，“你是在害怕嗎？”

“嗯，那你會不舒服。”其實在相中，他一直很注意，刻意避免小腹的位置。

“不用這麽張，現在和以前沒什麽分別。”拉著他的手，繼續上自己的小腹，認真道：“不過我之前聽宮裏的嬤嬤說，再過幾個月，肚裏的孩子就會長出小手小腳，就能應到。”

在宮裏一開始沒人陪他說話，顧淮安來了之後很多話也不敢說，現在沒了任何顧忌，便有很強的想要傾訴的谷欠，開始和他討論這個肚子裏的孩子是男還是，要提前開始做小裳，還要在院子裏收拾出一個房間來。

顧淮安看著興致的樣子，沒有出聲打斷，反而是和一起討論起後面該怎麽養孩子，後面又再說要寫信去郎溪將自己有孕的事告訴杜家的人。

姜若歪在枕頭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顧淮安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的回答，擡頭看過去，就看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了過去。

睡著的時候很是安靜，比起最初的稚，現在眉間增添了三分韻味，顯得更為風，完全看不出懷有孕的樣子。

顧淮安的眸逐漸變暗，側臥在邊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攬著的腰，如同一匹時刻保護著自己妻兒的狼。

他肩背上背負的霞逐漸變暗，形一點點墮黑暗當中，沉沉的眼卻始終理智銳利，開始想在安胎藥裏摻了椿榆末的人是誰。

按照皇上對于子嗣近乎執拗的在意，他不會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至于是太子還是皇後？這還真不一定好說。可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後，此時的他都沒有任何能力去與之對抗。

他頭一次深切地意識到自己能力的不足，産生一種難以言說的憤怒和無力，甚至是對未來的一種恐慌。

在這種等級森嚴、階級分明的時代，來自上位者的打是單方面的傾軋、致命的威脅。

幾乎可以預見，將來不論是太子又或者是六皇子上位，他的結局都好不到什麽地方去。

他原先是不在乎的，甚至想死了又如何，反正這世上也沒有值得貪的東西。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已經有了在乎的人，想要和在乎的人長長久久的生活下去。

那就需要好好謀劃，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

他慢慢低下頭，在姜若的微微凸起的小腹上，輕輕吻了吻。

顧淮安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在安王府閉門謝客，一直在調養。不過他中間還是出去了幾次，同禮部那邊的人面，最後將科羅什商貿的事敲定下來。

其餘的時間，他都在為姜若的生産做準備。他特意從被放出宮的嬤嬤中，找到一位懂藥理知識的嬤嬤，將人請進來專門照顧姜若。

畢竟曾經是宮裏的人，他也不能全部信任，讓墨竹跟著嬤嬤後面學習，也算是一種監視。

墨竹是從揚州起就跟著姜若的丫鬟，聰明且不多話，又因為一開始就將主仆的關系定義清楚，所以能陪姜若說話，可始終拿著度。

這方面芙蓉就欠缺一點。

姜若邊時候的人還是太，再過幾個月孩子出生，人口更是不夠用。可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他也不敢輕易從外面買人進來，一時還真的為難住，打算找要好的朋友尋幾個人進來。

除了這些事，他大多的時間都是在學習怎麽照顧姜若。

生長在富貴堆裏的公子哥，照顧起人來還是頭一回。他也不厭其煩，從一些瑣碎的小事做起，例如是穿、梳妝之類的。

這些避免不了有接，沒人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最後都變了到濃時的水到渠。

不過也沒有真的發生些什麽，畢竟一個人還在養傷，另一個人懷有孕這樣那樣的事也不方便，只能吃些邊邊角角的配菜。

可是木倉走火的次數多了，每次都是在半路戛然而止，對于年紀正好的男人來說無異于是種折磨。

許多次，姜若都能覺他落在自己肩上的呼吸格外滾燙，像是一座抑著的火山。每到這時，他就會在的肩上和鎖骨下方的位置上反反複複親口勿著，以至于覺得自己那塊皮都快要被親破皮。

“要不還是分開睡吧，我搬去東屋，反正那邊也是收拾好了，要給我住的。”雖然也沒有住過幾回，但是東西都還是在的。

“不用，不用害怕，我倒是不至于真了禽。”顧淮安從上一個翻，直接躺在旁邊的位置上。

因為的溫度比較高，他整張臉泛著薄紅，額角滲出的汗將垂落下來的細小碎發打，向後繃一條直線，重重著氣。

十分氣。

緩過來神之後，他在撐著暖榻站起來，要去旁邊的耳房洗個冷水澡冷靜下來。

同之前的每一次都差不多。

可他上的傷還沒恢複，折騰一兩次不算什麽，連續好幾次是人都吃不消。

所以在男人又一次要去暖房時，姜若突然拉住他的手，“不要去了。”

顧淮安沒有反應過來，低頭就看見子細的手指勾著自己的腰帶，臉赤紅，潤的眼不知道往什麽地方看。

“我幫你。”

他想說不用，他在這方面沒什麽奇怪的癖好，剛想要張口拒絕的時候，忽得渾一震，腰腹繃，一激流從尾椎骨升起，麻麻竄上天靈蓋。

姜若這方面功夫委實算不上好，稚青，一路磕磕絆絆不得其法。

心理上的爽更勝于生理上的。

以至于沒過會功夫，就全都代進去。

這是誰都沒想到的事，姜若也愣住了，傻傻地用手了臉，不知所措地擡頭看向面前的男子，似乎是在問他怎麽辦？

的眼神過于純淨，同這穢的場景沒有毫幹系。

顧淮安的眸卻漸漸沉下去，握住的手，聲音暗啞到不像話，“再幫幫我嗎？”

要是世界上有後悔藥，姜若一定要吃上個十顆八顆。

就是因為那天自己心了一次，做了從前沒做過的事，顧淮安便像是領略到別種滋味，拉著繼續研究起來，樂此不疲。

更可怕的是，他不去當差，就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留在府上。

再又一次手工作業之後，便再也忍不住問：“你最近真沒有事嗎？”

顧淮安端來清水替清洗，詫異地看向，“你知道了？明日確實有事，想帶你出去見一個人。”

再怎麽樣都比留在府中來的好，姜若忙不疊問：“見誰？”

顧淮安拿著帕子，仔細地替將手上的水漬幹淨，再從旁邊的小罐子裏挑出一小坨香膏來，先在自己的手心將香膏完全劃開，才往子的手上抹去。

過了小半會之後，他才說了一個人名，“杜津。”

這個名字總覺得悉，卻又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聽過。

顧淮安適時提醒道：“你的生父，杜家二爺。”

說完之後，他才看向姜若的臉，注意的表變化，說明事的原委。“我雖然是在宮裏長大，可年紀稍長些，便沒有去過後宮，手上的人脈大多是在前朝盯著朝堂那些人。當時你被抓進宮裏，我并不能確定皇上將你關在什麽地方，找了他幫忙。”

姜若好半天才消化這個消息，半天表複雜地問：“你說了，他就肯幫你？”

“我同他說了你的份，他才答應下來。”顧淮安在不知道杜家和姜若的關系之前，就對杜津的抱有好。

這世上不是所有從雲端跌沼澤、清醒看著自己沉淪的人，都能夠保持清醒，努力活著。

或許對于杜家和柳如是來說，為子為夫的責任他都沒有盡到。但是站在他的位置上，他從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知道我和杜家的人有過接，便問我杜家現在的況怎麽樣，也問起了杜家所有人的境況。我和他說了自己知道的，也說了你母親的況。聽完之後，他就一個人呆呆地坐著，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那種剎那的震驚和痛苦準朝著杜津的臉上而去，他跌坐在椅子上，眼眶開始變紅卻始終沒有掉下一滴眼。

他在旁邊等了好一會，才聽到杜津抑的聲音，“我會幫你去打聽那孩子的下落，知道後就會讓人通知你。”

杜津擡頭看向他，眼神中湧著哀傷的緒，最後自嘲道：“不過旁的我也做不了什麽。”

顧淮安當時能順利宮門，還是他在中間廢了一番心思。他如實說：“知道我們離宮的消息後，他想見你一面。”

姜若腦子裏很，雖然一直知道的親生父親還活著，但是生活中猛然出現，還是適應不了，更不知道要有什麽樣的態度去面對。

收回手，實誠地說：“我不知道和他見面應該說些什麽，雖然知道他也是被迫的，可也是他的原因，杜二……我娘親才會變現在這樣。”

理智上，知道杜家現在的境況同這個父親沒有關系，始作俑者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後。可是在見過杜家的斷尾求生和落魄，在知道柳如是這麽多年的瘋瘋傻傻，其實多多對這個父親有些遷怒的。

“如果不想去的話，我就讓人去回了。”顧淮安也知道杜家的事，并不勉強。

轉過臉去，微微蹙起眉，半天才說：“讓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