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他都能親自己，親他一下……

“主子, 花朝端著四壺酒回了清河院。”

落在折子上的筆停頓片刻，暈出道豆大墨漬，傅淮卿掀起眼簾, 若有所思地睨了程靳一眼，不語, 落下未盡的批示。

程靳不清他的意思, 和江躍對視了眼，退了下去。

夜幕漸深, 臨近子時書房的燭火方才熄滅。

早朝時分鴻臚寺卿提及西瀾國來訪之儀，將將道出口，偌大的朝堂霎時間響起此起彼伏的低語聲, 對于西瀾國前來朝拜一事，眼下已經是板上釘釘，然而部分朝臣還是持有不同的意見, 其中多是武將。

他們之中有的曾與西瀾國短兵相接過，有的雖然不曾接過, 但也都認為以其野而言, 定然要盯防好西瀾國王子和公主京之行, 一則是不他們于京中出事污蔑于璃朝，二則是仍然覺得他們此行定然有意, 否則不會在此時日前來。

傅淮卿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久久都沒有開口，任由他們爭辯。

一時之間，朝堂上恰如鬧市，爭得面紅耳赤。

也有部分朝臣不曾參與此事的討論，傅淮卿眸掠過垂眸不語的章硯，停留不過半息, 就將目落向了百之首的林逸清，骨節分明的指節微微叩了下椅把。

霎時間，餘始終凝著高堂上的百倏然停下了聲，垂眸不敢多言。

已然拍板定案的事，傅淮卿不想再多言，任由他們爭得面紅耳赤，也不過是想看看他們的立場。

蘇辭適時地走出來，稟報來年科舉一事。

“已經定下的事，怎的還爭得如此厲害。”佇立殿外的程靳了耳朵，與一側的江躍低語。

“爭著表明立場。”江躍側眸掃了眼殿的朝臣，能夠穩坐于朝堂的臣子們，就算是武將心思也甚是靈敏，自然看得清平靜湖面下的暗流，也不願意沾惹上，有人爭于表達就有的人置事外，總而言之皆是不落有支持的想法。

他算了下，“還有不到十日，他們就到了。”

“適才暗衛來報，公主殿下三日前已經啓程回京。”程靳道，“兩日後就會抵京。”

得知端徽已經啓程回京，快步行到階下的傅淮卿步伐落慢了幾分，他這個妹妹子向來不拘，離京在外游玩近三年，除了大年除夕外都不曾回來過，今歲再次出門時，言語間也是年關將近才會回京，眼下中途忽而折返，定然是聽聞了什麽。

程靳：“公主得知了西瀾國要和親一事。”

傅淮卿聞言，回眸掃了眼退朝後默默跟在後的傅明湛。

傅明湛：“……”

他是沒有想到阿姐的作如此之迅速，算起來信件應當剛剛送到阿姐手中，就已經著人收拾行囊回京，半分也不猶疑。

傅淮卿自然知曉他們兩人間有書信往來的事，“其他的可曾提過。”

“就說了這個。”傅明湛道，他也想過要不要將那日在肅王府遇到的事告知阿姐，又覺得似乎不大合適，人家姑娘看上去很是排斥兄長，若是說了豈非給帶來困擾，“那日遇到的姑娘一事，我沒有和阿姐提到過。”

傅淮卿嗯了聲，收回目快步離去。

傅明湛見他沒有要自己回宮的意思，忙小跑跟上了。

近些時日他常常不在宮中，日日退朝之後就是回肅王府，此前傅明湛不曾見過他如此，邊的侍衛們嚴的不行，問不出個名堂來。

昨日夜裏思來想去，傅明湛還是決定跟著出宮看看。

他已經做好被拒絕好撒潑打滾耍無賴的準備，沒想到異常的順利，都不用開口就坐進了王府馬車，就好似兄長早有將自己帶回肅王府的打算。

傅明湛跟著到了肅王府，才踏王府就見兄長朝著後院走去，疑頃打算跟上就聽到他吩咐程靳帶自己回書房的聲音。

傅淮卿去了清河院。

時至晌午，清河院靜謐無垠。

一口接連一口喝著清泉水潤的別枝聽到步伐聲，苦喪著張臉循聲看去，頎長影驟然映眼簾。

瞥見面容皺，一副難極了模樣，傅淮卿想到昨夜送清河院的四壺醉花釀，看起來是一滴也不剩，他皺了皺眉：“喝過解酒湯了嗎？”

別枝制止住他吩咐江躍前去後廚取來解酒湯的嗓音，嘟囔道：“難喝死了，再喝就要吐了。”

灌酒沒有灌吐，解酒湯都要喝吐了。

傅淮卿聞言，忍俊不地回眸睨向，明知故問：“昨夜似乎沒喝多？”

“不知道啊。”別枝眨著眼眸，撇道：“我也記得沒有喝多。”

掰著手指數了數，略顯狐疑地道：“好像不到十盞。”

傅淮卿沉默住。

他靜靜地凝著眸愈發疑的別枝，面微沉：“昨夜的事，都忘了？”

“昨夜的事？”別枝愣了下，怔怔地問他，“昨夜什麽事？”

早就已經料到會有這一幕的傅淮卿薄微扯，“你和我的事。”

別枝：“……？”

面中帶著些許驚訝之餘又帶了點困，還有後知後覺而來的不安，矢口否認：“酒醉的事，都算不得數。”

傅淮卿看了一眼，不語。

而後掏出袖中隨攜帶的紙張，攤開擺在的眼前，“你昨夜寫的。”

-我一點都不想親，是你想親。

-不準再來我了，我才不想親呢！

-好吧好吧，你確實長得好看，看上去也有一點好親的樣子。

-姑且當你是寂然也行，不過不能秋後算賬。

-親不到，好可惜。

-嗯，下次再親！親！

看著偌大紙張上洋洋灑灑飄逸自如的悉字跡，別枝眼眸一點一點瞪大，驚愕地看看傅淮卿，又看看自己鬼畫符的字眼，頓時想找個地直接鑽進去。

啊啊啊啊啊啊！

怎麽辦怎麽辦！

師傅只說過喝酒會誤事，沒說過喝酒還會留下人難以接的事實啊！

傅淮卿眸中映越發慌的神，按住要銷毀紙張的手，“認得就好。”

別枝：“……”

言又止地看著神漸漸愉悅的男子，角一張一合半響，道：“酒醉後寫的，不作數。”

“酒後吐真言。”早就猜到會耍無賴的傅淮卿輕笑了聲，目若有似無地瞥了眼攤開的宣紙，問：“打算何時親，我也好做個準備。”

別枝深吸了口氣，耳垂通紅。

男子幽邃如墨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來，似乎是在很認真地詢問，很想知道答案。

對視頃避開目，小聲嘀咕：“才沒有說想親的人是你。”

不大不小的嗓音恰好足夠落傅淮卿的耳中，頃刻之間，他眸中的笑意淡了幾分，“不是我，你還想親誰。”

別枝也不知道自己想親誰，更不知道自己昨晚落筆的時候在想些什麽，真是醉懵了，才會寫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還以為自己落筆文的，僅僅是答應姑且當他是寂然看待。

“反正不是你。”

傅淮卿氣笑了。

他面中染上微許難以覺察的凜冽，頷首：“也可以。”

男子淡漠悅耳的嗓音中夾雜著作現的寒意，聽得別枝不住打了道寒，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

他繃的嗓音冷了幾分，道：“親一個，殺一個。”

別枝很不合時宜地覺得，他人還好。

還等自己親了再殺，而不是不讓自己親。

微微抿：“親誰都殺？”

傅淮卿沒想到還真的順著桿子往上爬，可仔細一想又覺得確實是能夠幹的出來的事，不順著桿子往上爬就不是別枝了。

他目涼涼地瞥了一眼，“嗯。”

別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思忖須臾，往前走了兩步，毫不遲疑地環住傅淮卿的脖頸往下了幾分，吻上了他的角，僅僅停留不過半息，趁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松開手快速地往後退。

“殺吧。”別枝挑眉。

傅淮卿落有寒意的瞳孔驟，定定地看著面上帶著些許挑釁笑意的，明顯就是一副絕不認輸的模樣。

他眸沉了沉，“你——”

“親一下而已，不會掉塊的。”別枝故意歪解他的話，難不就允許他威脅自己，還不允許自己反擊嘛。

而且他都能親自己，親他一下又怎麽了！

一個還一個，很公平。

天知道早時起的剎那別枝有多麽想敲暈自己再睡過去。

思緒還沒有回籠，率先闖腦海中的就是昨夜齒相依的畫面，一切都特別的清晰，恰如一幕又一幕的畫冊，不斷地閃過的眼前。

別的都記不清，唯獨最後的場景。

記憶深刻。

就連細枝末節，也都沒有忘記。

“兩位大人留步。”

驟然響起的聲音打破了別枝的思緒，下意識地微微歪頭，視線越過傅淮卿的影循著聲音去，眸對上男子漸漸泛起驚詫的眼眸，又默默地了回來。

傅淮卿微微側眸，瞥了眼神凜起的秦驍，掃過面驚愕的蘇辭，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就見別枝一個溜煙地跑了。

定定凝著影心中滿是驚訝的秦驍地皺起了眉梢，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半步，清河院外的侍衛當即擡手攔住他的影，他停下步伐，驚訝、困等等緒織閃過，幾近將他拉扯兩半。

蘇辭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裏看到別枝，餘睨了道面越發不對勁的秦驍，又看了眼神自若的傅淮卿，嘆了口氣。

傅淮卿面淡淡，目不斜視地走過。

一側的江躍和程靳兩人額間冒著冷汗，沒有想到蘇辭和秦驍會前來清河院，也顧不上太多，忙跟上了主子的影。

霎時間，清河院空無一人。

目落在清河院的秦驍倏地回過神來，快步流星地跟上。

書房等候的傅明湛眼簾中忽而映兄長的影，還沒有來得及走上去就看清了他淡漠凜冽的眼神，又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讓自己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隨其後前來的還有秦驍和蘇辭兩人，傅明湛怔了下，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尤其是他的兄長，神間半點兒緒都沒有。

傅明湛不怕他冷著臉也不怕他慍怒的神，最怕的就是他面無表的模樣。

目對上的剎那，傅明湛咽了咽口水，道：“我四下走走。”而後不等他開口，當機立斷地走出書房。

匆匆前來的秦驍和蘇辭兩人撞見小跑闖出來的小皇帝，驟然停下步伐問安。

傅明湛邊往外跑邊示意他們起。

忖了忖，他又往後退了幾步，很認真地端詳了下秦驍的神，覺得他的神看上去也不大對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