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翾了脖子,換了塊兒枕著,還要放塊兒狐毯子墊著,怕累著,“孤枕難眠,躺你上哪有不舒服的,孤讓你躺你還不躺呢,白白錯過了多好時。”
相思想了想自己躺他上的樣子,只覺得一陣惡寒,“未免有失統。”
“何為統?夫妻房里做什麼都合統,你怎麼跟個小古板似的。”
相思詞窮,懶得跟他掰扯,“左右我沒有阿兄臉皮厚。”
“莫要妄自菲薄,不會可以學,比如你現在親孤一下,也可以趁機了孤的裳……”
相思捂住他的,“阿兄你還是消停些吧!”
李文翾悶聲笑,“說幾句你就不了。”
相思沒好氣,“阿兄這每日里花樣翻新地出幺蛾子,誰能得了?”
拍了拍自己前的奏折,“再鬧你還是自己起來看吧!”
李文翾嘆口氣,“你說阿鯉怎麼長得這樣慢。”
相思警鈴大作,“文華殿那麼多可用之人,你打阿鯉的主意,他還那麼小,正是玩鬧的年紀。”
“萬一他心系蒼生,一心為民呢?你也不能剝奪他為儲君的責任。”李文翾義正辭嚴。
相思撇,“荒謬。”
說完,相思也難免想到阿鯉,它如今方才兩歲多一些,每日里跟在妹妹后,反應總是慢半拍,遠不及夭夭機靈,雖說尚且還小,一切都未可知,可相思已經覺得阿兄將來會失了。
看了幾份奏章,文華殿的學士每日里會理政務,將奏折按輕重緩急分類,阿兄平日里只看那些大臣們理不了的,其余也都一并呈上,他每次只幾個掃一眼,亦或者大致瀏覽一遍,相思是照著他的節奏來的,可遠不及他反應快,速度自然要慢上很多。
如此算來,做皇帝不僅是個腦力活,也是個力活,更是十分看天分。
現在倒是稍稍理解先帝了,江山社稷非一日之功,即便日日殫竭力,也難看到多大的效,久而久之,便很容易懈怠。
今日多看幾折,似乎也不會變得更好。
今日看幾折,似乎也不會變得更差。
然大廈將傾的最初,都是些微不足道的慢待。
可阿兄卻日日如此,從未懈怠,這份心,也不是誰都能有的。
太醫說他積勞疾,起初還忍不住笑話他,如今想想又覺得心酸,阿兄從小就對做太子并不興趣,只是在其位,便要謀其政。
若阿鯉注定要是太子,或許他盡早適應才是好的,這世上許多事是沒有選擇的,生下來就是太子,著萬民的供養,已然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尊貴。
作為母親心無可厚非,可若是過于疼寵溺,未免過于矯。
“阿鯉不如妹妹聰穎,將來讀書怕是要吃苦頭,阿兄不若早日替他開蒙,免得他貪玩懈怠。”相思提了一句,忍不住再次擔憂起來,“他瞧著不太像天資聰穎的樣子。”
李文翾聽懂了的言外之意,拍了拍的胳膊,“孤雖是父親,可也是皇帝,他既是兒子,也是儲君,你的顧慮孤都明白,也比你想的更多,你只管信孤就是了,旁的不用心。”
相思話說的委婉,就是怕點明了他會失,孩子一日一日風吹大似的,一天一個樣兒,可小孩聰穎與否,太容易看出來了。
也或許是開竅晚一些,但總歸是要做最壞打算的。
李文翾笑話:“孤不過是肩膀痛,又不是馬上要死了,到時候孤親自教。”
相思吐了一口氣,今日確實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大概是心疼他勞累,難免想起兒子以后境。
說:“罷了,阿兄也就是上厲害,其實心得很,還是給太傅教導罷。”
“孤心?”
“他牙痛太醫不讓吃甜的,你塞了幾回飴糖給他,別以為我不知道。”
“可他一哭,實在是很可憐……”
“溺只會害了他。”相思難得端起嚴母的架子。
“也沒那樣夸張罷……孤一天至多給他兩顆。”
“一顆也不能。阿兄就是沒原則,夭夭的風箏掛樹上,那麼高,本爬不上去拿,再做一個就是了,人總要學會面對有些事的確是無能為力的,你偏要讓人把樹砍了,慣的。”
“那只能證明這并非無能為力,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孤只是在教所有看似不可能的事,只要堅持,總有轉機。”
相思說不過他,“阿兄總有道理,然而實在是謬論。”
李文翾終于起了,手臂搭在肩上,摟進懷里抱了抱,“若換了你,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孤也會去給你摘的,許多事也不論對與錯的,全看做的人覺得值不值得,如果是你,賠了這條命,孤也覺得值得。”
相思想嘲諷他兩句,可想到過往許多事,又覺得他真的干的出來,于是只好嘆口氣,“那我想要阿兄現在松開我。”
李文翾一愣,卻含恨故意抱得更,一只手將狠狠按進懷里,另一只手從寬大的袖子里塞進去,的手臂。
雖然只是手臂,可穿得整整齊齊,倏忽相,比了還讓人覺得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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