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罵人都不會。無恥這個詞你用了多遍了。”李文翾好整以暇倚在旁邊,“氣什麼,你也可以親回來,十分公道,你覺得怎麼樣?”
相思著元元的爪子,把爪子開了花,恨不得一爪子撓在他臉上。
“懶得理你。”相思低頭,不看他了,免得氣出些病來。
這麼看來,還是元元更可些。
元元長著圓圓的腦袋,大概是路上折騰壞了,沒以前亮了,瘦了些,但還是絨絨的,白圍脖,白爪子,圓溜溜的眼睛,一張不高興的臉。
偶爾拿不屑的眼神看人,真的很像阿兄。
“元元,小元元,有沒有想我。”相思抱在懷里又又親,嘆,“好生可。”
李文翾被冷落,頓時不高興,把貓搶過來,不滿道:“你對孤都沒這麼熱。”
元元像個小狗一樣對著李文翾嗅了嗅,然后腦袋遲疑地往他口蹭了蹭。
相思撇撇:“元元,你有沒有出息。”
剛還一臉不屑,轉眼就親近他。
李文翾倒顯得很高興,紆尊降貴似的,出一手指頭撓了撓元元的下:“算你識相,比你主子識相多了,若是識相些,這會兒應該主來親孤。”
這話對著元元說的,卻是說給相思聽的。
但相思卻給了他一掌。
“等回了宮,孤有東西給你看。”李文翾被打了一掌還高興,笑著抬頭說了句。
相思狐疑:“什麼?”
“你瞧了就知道了。”
東宮離中軸線稍遠,祖皇帝在位的時候,這里是給太后住的,后來才辟給儲君住,翻修過幾遭,如今擴建得越發大了。
先太后過世了,李文翾也登基稱了帝,相思以為這兒早荒著了,沒想一踏進去,還和從前差不多,院子里的丫鬟和太監也沒,有小太監提前通傳,這會兒全都跪在東宮門口迎接,李文翾大步進去:“都起來吧!以后不必跪,把冉冉抱來。”
還沒等宮去抱,那只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房頂上竄下來,一路狂奔到李文翾上,再一溜煙爬到他肩上,勾著頭蹭他的臉:“喵嗚。”
李文翾把它摘下來,歪著頭看相思:“給你的元元養的老婆,像不像你。”
相思是第一回 見它,自打進宮以來,就沒人提過這只貓,他什麼時候養的,為什麼和元元長得這麼像。
關鍵是——
相思一臉慍:“阿兄你它什麼?”
李文翾也裝傻:“日月冉冉,歲不我與……的冉冉。”
他把冉冉摘下來在手里團了團,然后放在懷里,笑道:“來,姌姌抱一抱冉冉。”
相思沒好氣,把元元也給他:“那元元抱一抱元元吧!”
李文翾挑眉:“不是元寶的元了?”
相思懶得理他。
“承認你就是睹思人,孤也不會笑話你。”
“那阿兄也是睹思人?”
李文翾承認得坦然:“是啊,如何?孤見不到姌姌,還不能一冉冉嗎?沒事抱一抱,一,親一親,以解相思之苦。”
他把相思兩個字咬的重,像是刻意要強調些什麼似的。
明明說的是貓,相思卻忍不住皮繃了些。
什麼抱一抱親一親一的。
哪有人這樣說話的。
冉冉對姌姌很好奇似的,著爪子夠頭上發簪的流蘇,南紅珠墜被它拍得一晃一晃的,相思怕它扯下來,腦袋往后仰,結果被元元抓了個正著,回頭看元元,而李文翾湊過來想制止冉冉抓耳墜,結果倆人靠近了,兩只貓忽然對視上了。
不知道誰先的爪子,突然就打起來了。
太醫被傳進儀宮的時候,實在沒想到自己是要給貓看傷,他左看看右看看,只得無奈請罪:“陛下,老臣實在是沒給貓治過傷,恐怕……需要回去翻翻醫書,與同僚商議一番。”瞧著陛下娘娘嚴肅的樣子,他也不好說自己治不了。
過了會兒,太醫院才配了藥酒過來,幾個人圍著兩只貓小心地洗一番。
還沒折騰完,阿兄便去了議事院,再回來的時候,又是深夜。
相思已經睡了,兩只貓不知怎麼突然親熱起來,互相依偎著睡在榻上的木盆里。
像是專門給它倆準備的,里頭還墊了被褥。
李文翾上床的時候總要抱住。
相思迷迷糊糊睜開眼,忍不住告狀:“你的冉冉太兇了,打了元元好幾回。”
“你的元元樂意著呢,這會兒抱著人家睡得香甜。”李文翾把往懷里拖。
相思一時也分不清他說的是哪個元元,呆滯了片刻,繼而又被困意拖拽著陷夢里。
夢到自己在奐,暑熱漸褪,秋意漸起,坐在樹下的搖椅上曬太,隔壁的石榴樹進院子里,火紅的石榴各個個頭飽滿,元元過去撲,打下來好大一顆,相思就去撿,卻見元元一躍進了人家院子。
這小團,又跑。
相思撿了顆落石榴砸過去,怒道:“李元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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