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只是想替自己的夫人出一口氣，結果卻在楊家找到了不原本屬于徐家的東西。

一個一米八多的男人蹲下，抱著一箱珠寶哭得不能自已。

鎮國公統領東大營，前前后后也出兵掃平了不，鐵錚錚還是頭一次在人前這樣失態。

消息傳到了新帝那邊，新帝靜默良久之后，最終還是下了一道圣旨。

武平侯徐家既然洗了冤屈，那本該是徐家的爵位也應該保留下來，由梁知舟的嫡次子繼承。

消息一出，京城中的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只是不斷嘆著，梁家的氣運未免也太好了吧。原本他們都以為梁知舟這麼一出，定是要吃皇帝的落掛，結果還給自己的孩子掙了個爵位。

這可比什麼賞賜要強得多，最起碼能保住后面三代的榮耀。

于是更多的人都盯著虞念清的肚子，甚至有惡毒的人詛咒，要是一個都生不出來那可就笑話了。這又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那虞氏進門也有兩三年的景了，到現在肚子都是平平坦坦的。

沒有人會將這句話在虞念清的面前說，錢氏倒是聽說了些風言風語，私下里晦地向兒提示，也是時候要一個孩子了。

現在講究多子多福，錢氏過了生育的辛苦就養了兩個，怕虞念清惦記著爵位的事被迫多生，背著人小聲地說：“現在那位下了圣旨，親家和知舟可說過什麼？你可別聽他們的沒了主意，惦記著多生，這對可沒什麼好。真要是沒那個緣分，爵位不要也罷，畢竟這好也沒落到你頭上去。”

絮絮叨叨，手上的作卻不停，將研磨得很細的老姜倒到湯碗中，和勻了之后遞給了裹了一層赤紅金細絨被的子，順手將細絨被往里掖了掖。

眼前的紅糖水冒著熱氣，氤氳的水汽繚繞上升，逐漸在眼前起了一層稀薄的白霧。

因為來了葵水，的小腹一直不怎麼舒服，現在多了種疼的覺。

下意識了上去，心上悶悶的。

錢氏看見的作，一時間有些想差了，面變得不好看起來，“你……你不會是，不會是子不舒服，才一直要不了孩子吧？”

后面一句話的音調不大高，說得自己都有點懷疑。

虞念清還沒來得及傷的緒，被這句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沒有，剛剛我只是在想旁的事。”

“那知舟……”錢氏猶豫著，沒好問的太明白。

為了讓放心，虞念清說了不話哄，保證再過個兩日請太醫過府給兩個人把個平安脈，才將錢氏勸了回去。

過上兩日，也沒有請太醫，因為鎮國公病了。

鎮國公當日飲下摻了毒藥的湯，盡管把握著份量，可對來說還是一種極大的損耗。等楊家人下了大獄，所有罪名按上，塵埃落定之際，他上繃的一弦就猛然松懈，一連病了好幾日。

他不愿意讓別人照顧，下人送來藥之后，他喝上一碗便整日坐在院子里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虞念清每日都會過去看看，問下鎮國公的病，每每從蕪廊經過都能看到他獨自一人的影。

那種不需要訴說的孤獨就會迎面撲來。

他已經老了，老得像是生在在干枯沙漠里干癟的綠植，周圍一片荒蕪只有自己一個人靜靜等待著死亡。

對武平侯府的事不怎麼了解，只是問梁知舟，大仇得報鎮國公不應該到開心才是嗎？

夏日的風格外燥熱，呼啦啦從門前往里吹。

梁知舟半躺在塌上，一只手撐起半邊子，另一只手搭在書本上久久沒翻過一頁。

他坐起來，下意識去抱邊的子，頭微微低下，烏黑的長發垂落到前方遮住晦的眼神，聲音格外低落，“可能他認為，徐家的滅亡也有自己一份責任吧。”

鎮國公府和武平侯府都是武將世家，一個拱衛京城，一個守衛邊境，長久以來是涇渭分明的兩支。

梁弘揚年輕時去了一趟塞北，看過最好看的長沙落日，喝過最烈的酒，也帶回來自己最的子。

這涇渭分明的兩支便融合到一起。

兩家想過皇帝的猜忌嗎？應當是想過的，可他們為了這個朝廷付出了幾代人的鮮，自認為問心無愧忠心耿耿，高高興興地祝賀著兩個年輕人的長相廝守。

可最后還是敗給了帝王的猜忌，要不怎麼說最是無帝王家。

長久以來刻到骨子里的忠君國，讓鎮國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他只是用自己的力量盡量保全著自己心的人的脈。

上輩子他察覺到他的謀反之心，便將他遠送到塞北保他一條命。那時他也曾怨恨過父親的懦弱，也是這輩子他才有幾分明白鎮國公的無奈來。

走到他這個位置，很多事并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因為后背負了梁氏一族的榮耀和眾將士的命。

即使明白，他也絕對不可能為父親那樣的人。

若是他在意的人都沒有辦法好好活著，旁人是死是活對于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想到這里，他無比慶幸著，他在乎的人還在自己邊。

虞念清還在想著鎮國公的事，便覺到脖子上的，往旁邊偏了偏，“別鬧，我還沒有想明白。”

“不需要想明白。”梁知舟手將放倒在床榻上，俯上去，“你倒是可以想想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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