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臉一下子就白了,指著不遠一晃而過的白,哆哆嗦嗦,“剛剛看見了嗎,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什麼?”雨生順著他對視線,什麼都沒看見,警覺地看向四周,瞥見一屋檐下飄過一抹白,變不假思索直接將腰間的匕首飛了出去,將白釘死在門上。
他們朝著前面看,才發現這白原來是招魂幡,顧名思義就是用在靈堂或是墳頭上。
巷子里襲過一陣風,所有人都打了個寒,不知道是誰咕噥了一聲,“這真是有點邪門。”
雨生不相信這些,定是有人在背后裝神弄鬼。想到這里,他也沒有再去糾結著招魂幡是怎麼飄在半空中的,就近直接踹開了面前的門。
門應聲落下時沒有一點兒灰塵,等線進去,眾人才看見門口就擺放著三口黑棺材。繞過棺材往里走,同樣也沒看見有人影,他們便繞過這家,往下家走去,下家門口同樣擺放著三口棺材,沒有一點活氣。
接連找了幾個人家,當中有個膽子小的,不小心撞倒三口棺材,咕嚕嚕從棺材里滾下兩個人來。只有一個是活人,滾下來時唯一的那個活人便立即跪下來磕頭求饒,求一條生路。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人為了活命,裝神弄鬼甚至真的和死人睡在一起。
所有人心里像是被針了一下,十分不舒服。他們在戰場廝殺時,累極了也會在滿是尸的地上睡下。但他們是士兵,是為了抵外敵,是為了讓這片土地上的人生活得更加安穩。
而現在原本應該被他們保護的人,不得不克服恐懼用這樣的方式自保,就連死去的人都不能有一寸安息的地方。
眾人心中生出一怒火,恨不得拔刀將厲王殺出關外。
找到一個人之后,他們后面又陸陸續續打開幾口棺材,從里面又找出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而就在這個時候,何伯從暗走了出來。在聽說是虞念清專程讓人來找他時,疲憊的臉上多了些錯愕。
當初放走虞念清他真沒想過什麼回報,只是看不慣主家將好好一個姑娘擄來囚。但沒想到當初的一個小舉結了這份善緣,在這時候卻救了他們一命。
何伯領著眾人跪下要磕頭道謝,被攔了之后,就打算親自去天水城拜謝。但后來他們箱子里的人被招進軍營從事機關的設計,不能出來。
這次聽說虞念清他們要離開,深知這就是最后一面,何伯便領著幾個選出來的人來道謝。
虞念清同他說了幾句話,聊了聊他在軍營當中的生活,問,“虎子呢?”
提到自己的孫兒,何伯臉上的笑意更深,“請了軍中的大夫給看了,沒什麼大問題,養養就能好。現在小的手上的余錢也多了些,等他再大些就送他去讀書。日后若是有造化能進京趕考,囑托他去鎮國公府門前拜拜。”
“我們沒有這麼大的功勞。”
“有的。”何伯說著,面鄭重起來,領著人深深拜了下去。
“這些年小的們一直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滋味。”因為日子太苦了,邊的人接連死去或是被征伍失去下落,他們永遠不知道下個會不會到自己,也不知道下頓在什麼地方。
他其實說起來,也算不上多大年紀,卻已經經歷了喪妻喪子之痛,經歷了邊的人一個個離開。而在玉涼關,如他一般的人還有許多。
“但是日后的日子會好起來,這是世子爺帶來的,也是夫人帶來。”
何伯后站著的人有些局促不安,彎腰行拜禮時卻很虔誠,真心實意地謝他們帶來的一切變化。
虞念清忽然明白,父親當初明知道幽州危險卻堅持前往是抱著怎樣的信念,大概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給如同何伯這般的人一份活下去的希冀。梁知舟曾說過,他沒那麼多的家國懷,可上輩子和這輩子的他都走上了同一條路,極力地護著一方平安。
太升起來,明亮的灑滿這座城池的每個地方,沉睡在夜晚中的人也陸陸續續醒了過來,開始忙忙碌碌的一天,讓整個城池煥發出新的活力。
春日的格外溫暖。
為了不耽誤他們上路,何伯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他們也開始乘著馬車往京城走。
等到三月份時,他們才到了京城,沒有通知任何人低調進了鎮國公府。但是一行馬車進京城,各家都得了風聲,如云的拜帖都送了過來。原因無他,鎮國公府在新帝上位時也出了一份力,從龍之功是沒跑,原本顯耀的鎮國公府將跟進一步,為京城不可小覷的存在。
再加上鎮國公府人,虞念清是個后輩,有些自詡是長輩的人便仗著自己的份,想著新婦臉皮子薄想討要些好,送拜帖的人就更多了。
其中大虞家就送了一份請帖過來,是長房的二堂哥親自送過來的,請去參加虞老夫人的壽宴。
虞念清從夢境中看到前世之后,便一直在天水城呆著,雖然惡心那些叔伯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害人,但大虞家一直沒出現在面前,惡心憎惡倒還能控制自己的緒。
現在聽到大虞家的消息,那些前塵往事便紛沓而來。上輩子父親失蹤,大虞家為了攀上一門庇護,老夫人主提議說讓同梁景明先親。后來父親回京,因揭穿幽州貪污被皇帝重用,還是樂平侯的大伯升任到禮部,頂了一門差。而的四叔背地里借著父親的名頭在外面放印子錢,賺得盆滿缽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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