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其實不明白梁知舟的話，因為男人又突然岔開話題說了一些別的，后來要忙著給京城送年禮，還要將棉布坊撐起來，就越發沒有時間細想。

棉布坊攏共就千把人，在召過一次人之后，隔天就有人來問能不能家里出人來替換。替換的理由都是五花八門的，有些是說孩子做不了重活，有些是說自己妻子手腳怕把布料弄壞了，還有的直接說老人年紀大了做幾個工錢不夠生活……

他們畏畏，不過要求替換的時候倒是理直氣壯，一幅為了主家考慮的態度。

有些作嘔，沒有同意，而是用了一開始選進來的那批人。可漸漸工人中間有不吃不喝將四個饅頭省回去的，還有帶了一節竹筒將湯都灌裝進去等著帶回去的，有一兩個小姑娘因為長期挨，直接暈倒了。便讓澤生頒布了一項新的規定，每日至多能帶回去兩個饅頭，若是有人將自己口糧全都省下來，就都驅趕出去。

在第一場雪花落下時，京城那邊快馬加鞭送過來一個消息。

皇上駕崩了。

梁知舟和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算賬，看看制坊還需要多的銀子。聽到之后，手上一抖，賬本上便出現了很的一道墨痕。

來不及去管這道墨痕，追著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的事？”

“這是暗衛送過來的消息，不眠不休換了三個人，應當是十日之前的事。”梁知舟估算了一下時日，上額頭，略略有些煩躁，“京城那邊應當會封鎖消息，傳到這里大概還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那時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

他也全然沒想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駕崩，駕崩的原因也不怎麼彩，服食丹藥過多之后，覺得自己雄風依舊，再同一個妃子顛鸞倒時直接吐了一口，人當場就沒了。

夏貴妃先反應過來，將消息傳遞給宮外的五皇子，五皇子先帶著軍隊西大營的軍隊進了皇宮，想要登基。只是還沒有召見文時，七皇子連同梁謝兩家就帶著人趕到宮門口。因為皇上走得突然，兩方其實都沒有做好準備，只能相互廝殺，鮮染了一地。

五皇子最后被謝格義生擒，七皇子了最后的贏家。而在此時，五皇子仍舊不舒服，說七皇子謀逆，弒父殺兄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人人人得而誅之。

在最后時刻，皇后拿著傳位詔書走上金鑾殿，說皇上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定下繼承者。閣的人被請去鑒別圣旨真偽，最后都說是圣上親筆所寫，并無半分造假，七皇子由此順利登上皇位。

不過因為京城未平，玉涼關戰未結束，登基大典便往后推遲，另擇吉日。

梁知舟也沒想到，他重活一世，七皇子居然了最大的贏家。要知道上輩子皇帝駕崩還是三年之后的事，七皇子前后經歷了厲王南下，又遭遇邊境戰，不得不親臨戰場爭取戰功，最后才上位功。

“制坊那邊怎麼樣了？”梁知舟略略思考了之后問。

“江南那邊的原料送過來也沒多久，倒是生產了千余件，肯定是不夠的。”

“等兩日我再帶一批人給你，讓澤生看著安排。多許些銀錢，讓做工的時間延長些。”

虞念清覺得有些不對，之前梁知舟一直都沒有過問制坊的事，這時候怎麼突然急著要冬。想到一種可能，不大確定地問：“是不是真的要打起來了？”

天水城易守難攻，且過來的都是鎮國公一手帶出來的士兵，都稱得上是銳，厲王南下的腳步便停頓在這里。但是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厲王的軍需也會出現缺口。說得直白一點，就是雙方都有些拖不起。

之前的小打小鬧最多不過就是試探雙方的實力到底怎麼樣，再伺機而。

而皇上駕崩就給了厲王一個很好的進攻時機。

若是這些倒是也能應付，最難的是今年大雪，胡人那邊凍死了不牛羊損失慘重，在邊境地區時常有胡人出沒。若是厲王在這時候勾結胡人，共同揮軍南下，天水城還真的不一定能吃得消。

梁知舟也沒有瞞著的意思，將現在的況簡單說了一下，囑咐道：“我后面怕是有些事要理，若是晚上沒有回來，你也不必等我。”

點頭應下，表有點沉重，五都皺在一起，像是一只皺地團子。

梁知舟笑了出來，眼上揚著，將人一把抱在懷中，是罕見的年的意氣風發。“倒是也不必這麼張，我們還是占了不優勢。等京城平定之后，就會有援軍趕到，厲王這點陣仗還不氣候。”

況倒是也不像他說得這麼輕松，虞念清在天水城住了這麼長時間，時常能聽到兩軍戰的聲音，在軍營里也見過傷口猙獰的士兵。

但凡是戰爭，就意味著流和犧牲。

虞念清不由地攀著他的肩膀，靠在他的上，抿很久才慢慢說：“我只是希你能平平安安。”

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好不容易才來短暫地平靜。奢侈地想著，他們能長長久久在一起，平平安安地生活著。

男人的眼眸深沉下去，親了親的額頭，“會的，都會平平安安的。”

第83章

正如梁知舟所說的那樣, 兩軍的沖突越來越頻繁，經常都能聽到警戒聲。而梁知舟回來的時間也越來越晚，一開始還能在睡覺前見上他一面, 兩個人說上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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