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軀覆上冰涼玉,帳幔飄搖,羅衫半解,□□間,終是扯落了最后一層屏障。
“屬下好熱,求殿下疼惜。”】
第20章
晨熹微。
桃枝端坐在圓桌前,桌上擺滿了致的早點。
單手托腮,眼神放空,指尖無意識地在的桌面上輕輕畫著圈。
直到門前傳來腳步聲。
桃枝霎時回神。
翠嵐快步屋,躬稟報:“殿下,褚侍衛到了。”
桃枝眸一閃:“讓他進來。”
這還是桃枝在扮作公主后頭一次一早便召人前來。
昨夜突發奇想寫出的容令心里又滿意又激,無人知曉,回到寢殿上榻后,還翻來覆去好一陣沒能睡。
而后,毫不意外的做了夢。
夢醒后桃枝已想不起夢中發生了什麼,只一睜眼,就興致要傳褚鈺前來伺候用膳。
褚鈺垂首斂目,步履沉穩地走了進來,在距離桌案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躬行禮:“參加殿下。”
不再是昨夜那件繡著大牡丹的華麗黑,但天青的侍衛服也很適合他。
桃枝眼眸亮晶晶地直視他:“嗯,布膳吧。”
褚鈺依言上前,作一不茍地開始布置碗碟,卻明顯側有視線膠著在自己上。
他繃著角,面無表,盡量忽略那道視線,專注于手中的作,將小巧的銀卷夾到碟中,撥開翡翠玉帶糕,又將一碟水晶蝦餃推到最方便取用的位置,整個過程安靜而流暢。
直至一切妥當,剛微微抬眸,一眼就對上了桃枝熱切期待的目。
褚鈺眸一沉,還未從碗沿收回的手指也頓在原。
還可以再離譜一點,難不打算大清早就讓他吃下了藥的膳食。
昨夜何止桃枝一人睡不著,褚鈺亦是輾轉反側。
他以為放置一事就已經足夠荒唐了,沒曾想竟還打算對他下.藥。
正想著,桃枝開口道:“好了,你也坐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陪本宮一同用膳。”
褚鈺聞言一不,只有眼皮無意識地跳了一下。
桃枝見他不,又催促了一聲:“坐啊。”
因這聲催促,桃枝未覺異樣,周圍卻已有幾名宮人不由抬眸看來。
褚鈺角微,終是低聲應了:“是,殿下。”
桃枝沒怎麼筷,并非沒有食,而是注意力都落在褚鈺上了。
當公主就是好啊,可以肆無忌憚地直盯著他看。
褚鈺吃得很慢,作不算貴公子那般端莊優雅,但也斯文平靜。
只是看著他這副模樣,很難想象若他當真中了那種藥,會是怎樣的反應。
桃枝想著自己風月冊中的容,不由微了手指,將面前一碗冒著裊裊熱氣的白玉蓮子羹往他的方向推了去。
“嘗嘗這個。”
褚鈺握著筷子的手指一,指尖用力到泛白。
“怎麼了?”桃枝見他又不,他今日好像怪怪的,是沒睡醒嗎?
歪了歪頭,問,“不喜歡這個?”
“……不敢。”褚鈺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沉而干。
他垂下眼簾,雙手捧起那碗羹湯,恭敬道:“謝殿下恩賜。”
他說“不敢”,那便是不喜歡了。
桃枝手按住他的手背,指腹及他皮的溫度,有點想一,但還是忍住了。
“既是不喜歡這個,那便放下。”
目一轉,又尋向了那道佛跳墻。
“這個呢,嘗嘗。”
褚鈺眉心又是一跳。
到底把藥下到哪道湯里了?
但他既是已經坐在這里,無論是哪道湯,哪道菜,又有何區別。
“是,殿下。”
桃枝看著褚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仿佛手中湯匙是舀起了一口穿腸毒藥似的,更覺得奇怪了。
連佛跳墻也不喜歡嗎?
撇撇,這次沒有制止他,只靜靜地看著他送那口“毒藥”口。
褚鈺朝盅里舀了極其微小的一勺,幾乎只沾了匙尖,然后面無表地送口中。
他作僵,結滾了一下,仿佛完了一個艱巨的任務,然后放下湯匙,雙手置于膝上,直了背脊目低垂,再也不看那盅湯一眼。
“謝殿下賞賜,甚是味。”
哪里味了啊!
他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一副睜眼說瞎話的模樣。
桃枝以前聽公主說,男作伴,看著那張俊漂亮的臉蛋,連胃口都要好上幾分。
但現在桃枝看著褚鈺,讓他喝個湯,跟要他的命似的,還敢昧著良心說甚是味,弄得都快沒胃口了。
褚鈺究竟是為何,這麼一桌珍饈饌,他怎麼還能是這副模樣。
不可能是以為湯里真被下了藥,畢竟他又沒看過寫的冊子,怎會生出這樣的聯想。
那是廚的問題嗎?
桃枝低頭,狐疑地看了一眼佛跳墻,很快也出湯匙去舀。
一口,味香鮮,簡直就是仙品!
桃枝沒注意到,喝了一口佛跳墻后,褚鈺神明顯怔然一瞬。
隨后,桃枝放下湯匙,不死心地又點了點一旁的翡翠魚茸粥。
褚鈺怔然的神頓時又消散無蹤。
一頓飯吃下來,殿堂氣氛愈發古怪。
桃枝實在不著頭腦。
無論讓褚鈺吃什麼,他都一副猶如赴死的壯烈模樣,板著一張臉,除了“謝殿下”就是“是,殿下”,再沒多余別的言語。
桃枝多有幾分惱意,最后煩悶著擺手,自己不想吃了,還把褚鈺也揮退了。
經過這麼一遭,桃枝當晚前往書房,看著自己此前寫下的令甚是滿意的劇,卻怎麼也想不出接下來要如何往下寫。
【“求殿下疼惜。”】
桃枝看著這行字,啪的一聲拍下筆桿。
他哪有半點要讓人疼惜的模樣,這如何續寫嘛!
桃枝帶著氣呼呼的緒睡了一晚,翌日仍不死心,又想召褚鈺前來陪用膳。
豈料,翠嵐得令離開沒多會,就匆匆折返了回來。
“殿下,褚侍衛昨夜病倒了,今晨仍是起不來,無法應召了。”
桃枝目瞪口呆,第一時間還以為昨日那些菜肴中真被下了毒。
但回過神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沒事嗎。
后經一番打聽得知,褚鈺昨夜值守回房后,頸項與手臂便逐漸浮起一片赤紅疹塊,間息艱難,眼前陣陣發黑。
同院的別的侍衛瞧見了,替他喚了大夫,一查才知,因人質有異,他昨日早晨吃了不住的食材才生出此癥,需得一些時日才能恢復了。
桃枝對此多有愧疚,自不再召人覲見,還派人送了些恢復調養的藥往侍衛房去。
*
五月初,立夏。
明日便是啟程前往瑤臺宮的日子了。
今夜在昭殿的是趙璟。
并非桃枝召見,而是他不請自來。
宋儀昭是桃枝的主子,趙璟得寵,按理說也同樣是桃枝的主子了。
桃枝對此不敢有任何怨言,人來了從來都是好吃好喝供著,就算他要求夾著嗓子唱獨角戲,也盡職盡責,演得跟真的似的,認真十足。
至于褚鈺,自他病后,只再見過他一次,還是見到的。
“你在想什麼,很久沒出聲了。”
趙璟的聲音將桃枝喚回神來。
“哦、哦,我這就繼續。”
趙璟抬手制止:“算了,不必了,明日就離開月華宮了,今日消停著,你我一同靜坐一會吧。”
桃枝微松了口氣,走到趙璟邊和他并排坐著。
說是要一同靜坐一會,可趙璟很快開口:“我聽說你前幾日把褚鈺子給玩壞了,是真的嗎?”
桃枝瞪大眼險些從坐榻上跳起來:“什麼玩壞了,是誰在胡說八道啊!”
“都這麼說啊,因他臥床兩日,這事不人都知曉了。”
桃枝臉頓時一下紅一下白的。
憤然抿了抿,在坐榻上坐直了,才回答道:“不是我玩壞的,是他自己吃錯東西病倒了。”
趙璟對此沒做懷疑,點了點頭,很快道:“原來如此,所以你前幾日翻進侍衛院,就是為了這事探他?”
桃枝再次訝異,臉上分明寫著“你怎會知曉”,但開口卻是當即否認:“我可沒有!”
趙璟輕飄飄地看一眼,對的否認毫不在意。
這眼神,像極了當時燕嬤嬤拆穿兩年來的事時的眼神。
嗚嗚嗚,難道小桃枝就不能擁有一點自己的小嗎?
趙璟拆穿此事并非為責備。
他只是淡聲提醒:“你現在的份,在月華宮做這種事太危險,若還想翻墻去看他,等到了瑤臺宮,那兒院子大院墻矮,人僻靜,你想怎麼翻,就怎麼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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