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無事,豫郡王妃一人又不好去玩,三人便應下了。
南律六公主自習武,擅騎,當英姿颯爽地從林中捕了十來只獵準備先回轉擱置時,就見到前頭淺林幾個姑娘家讓侍衛牽著小馬駒笑鬧著。
勒馬瞧了半晌,也是服氣,一個稍微看起來像模像樣點的,那箭都是往樹樁上,另有一個箭剛出就綿綿掉地上了,剩下兩個更厲害,弓都拿不起來。
而那位貌致的定北王妃就是那兩個弓都拿不起來的姑娘之一。
六公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忽而提弓,瞄準,一箭破風,直直將散步的兔子釘死在地上,而后著小脯,優哉游哉地騎著馬往前,揚著下,自傲中帶著幾分不屑道:“你們大顯的姑娘騎都這麼差勁嗎?要不要我教教你們?”
幾人都用一種敬而遠之的目看著。
“小兔子那般可,六公主未免也太兇殘了些!”
“就是。”
“都見了!”
“太可憐了,我們好生安葬了它吧。”
本還等著幾人艷羨敬佩求教的六公主:“……?”
第九十八章
六公主懷疑人生的這會兒,明檀幾人正指揮侍衛刨坑,將釘死在地上的那只倒霉兔子抱進去,煞有其事地重新埋上土,還商量著給這兔子立塊小木碑。
六公主勒著韁繩,一時懵得連聲“這是我的獵”都忘了說。
半晌,遠傳來男人們捕獲獵的喝彩聲,六公主這才回神――哦,這真的是在捕獵,沒搞錯。
著眼前幾人,又將目定在明檀上,忍不住道:“你們大顯的子未免也太矯了些,捕獵就正經捕獵,這般矯造作做給誰看!”
幾人默默在心里答道:當然是做給你看啊。
明檀整理了下擺,又用干凈帕子了手,慢條斯理對上六公主的視線,矜持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雖只是只野兔,可也是一條鮮活生命。六公主當它是獵,但我等也可以當它是條生命,我等不管六公主狩獵大展英姿,六公主又何必管我等埋骨立碑呢。久聞南律也善學我朝文禮,有句古話做‘己所不,勿施于人’,不知六公主可曾學過?”
六公主:“……”
在繞些什麼?雖然聽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但總覺好像哪不大對……不過聲音還怪好聽的。
不對不對,六公主閉了閉眼,讓自個兒清醒了下,又道:“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就你這弓都提不起來的樣子,還好意思教訓我,也不知道定北王殿下怎會娶你這種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明檀聞言,彎了彎角,示意人扶著自個兒重新上了小馬駒,還故作矯地理了理袖:“這可巧了,我家夫君就喜歡我這般好看的繡花枕頭,正所謂‘秀可餐’嘛,是看著我,夫君都能多用好幾碗飯呢。”
“反倒是如六公主這般英姿颯爽的子――”自上而下打量了會兒眼前的六公主,憾道,“婚前后,我都打發走好幾撥了,自家夫君太歡迎,也真是一種甜的煩惱。” ???
六公主漲紅了臉。
這繡花枕頭方才瞧著還矜矜持持,這會兒說話怎的這般不害臊!不是說大顯子都極為端莊自矜嗎?
可偏偏瞧后那幾位小姐妹,都深以為然地點著頭,六公主再次陷了自我懷疑。
半晌,無甚底氣地牽著韁繩,往一旁側了側:“算,算了,你們人多,我吵不過你們!”
騎著馬,忙往清算獵的營地趕,瞧那小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明檀輕嘆了口氣,興致缺缺道:“這六公主,脾氣是有一點,但也沒想象中那般胡攪蠻纏嘛。”
不遠停馬的江緒陸停幾人默了默,不約而同心想:明明是你們比較胡攪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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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獵通常持續三日,這第一日的圍獵一直到日暮時分才算結束,在林外營地,以康帝與章皇后的皇帳為中心,四下早已搭建起了多規格不一的營帳。
其實京郊皇林外不足十里就有行宮,然行宮落腳終是了幾分秋A野趣,且欽天監已觀測星象,近幾日天氣晴好,加之殿前司與皇城司守衛一路隨行,不遠的京畿大營還有上萬兵拱衛,故才有此興之所至的劃地為營。
這秋A第一日所得獵最多的是武狀元,其次是殿前副都指揮使陸停、平國公世子章懷玉。
至于江緒連三甲都未能進,純粹是因他懶得多獵,此番林,他只想獵上兩只火狐,給明檀做斗篷,除夕時穿那件火狐斗篷,甚是明艷人,可下人烘烤時離炭火近了些,烤焦了一小塊地方,不肯再穿。
火狐難尋,一整日回轉,他也才得一只,且不慎傷了皮,他給了章懷玉,隨他拿去給人做圍脖。
夜,秋星于夜幕閃爍,營地燃起簇簇篝火,各獵被架在火上,火映照下滋滋流油,還冒著油泡兒,香并著佐料味道四散開來,噴香撲鼻。
雖是野獵,可這皇林本就有專人看守飼喂,要送皇親國戚口中,自是干凈無虞。
明檀乖巧坐在江緒側,任由他為自己烤,這回添了佐料,這烤的賣相更是好看,香味也更是濃郁,明檀不聲咽了好幾回口水,時不時就扯著他擺悄聲問上句:“夫君,好了嗎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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