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瞧準時機,鞠起一捧水就往他上潑。
可江緒都沒,就靜靜看著潑的那捧水無地灑在離他還有半丈的地方,然后收回目,嘲弄般淡淡說了聲:“無聊。”
明檀:“……”
似有冷風穿林而過。
江緒恍若無覺,又繼續道:“你在水中,低位,又有丈遠距離,想要將水潑到本王上,無力加持本做不到。當然,本王不想讓你潑,你有力加持也是徒勞。”
“……”
“我看你才無聊!”
怎麼會有這麼不解風的男人?想當初梁子宣出口便會夸“檀妹妹乃熠熠明珠,縱輕紗遮面,也不掩彩”,這個男人就只會“你不行”、“你無聊”、“本王最厲害”。
明檀氣呼呼背過,挪到離岸最遠的角落蹲坐著,暫時不想再看到某位厲害得天上有地下無、本王不死爾等皆婢的戰神殿下。
不過溫泉水解乏,卻也不比尋常凈水,水溫持續不下,明檀泡了一會兒,便覺得熱,有些想要上岸。
可這會兒才想起,自個兒總不能溜溜上岸,裳還在某人手里呢。但氣得這麼明顯,現在主去搭話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正當明檀蹲坐在角落,邊調整呼吸邊糾結要不要去主搭話的時候,后忽地有種危險氣息悄然襲來。
該不會是……水里有什麼東西吧?背脊豎起了汗,下意識回,想要驚。
可下一息,便猝不及防地被人攏懷中,驚堵在齒間,變了悶悶唔聲。
好半晌,江緒才松開,由氣。
“你怎麼下來了?”明檀驚問。
“反正裳還要烤很久。”
“那你也――”
“別。”他聲音低沉微啞。
明檀被他攏在懷中,與他相,自是很快就察覺到了什麼。
頭皮一,還真不敢了。
不知是溫泉水太燙,還是太張,一時間,心跳似乎快了許多,怦怦地,好像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耳,臉頰,甚至是脖頸,鎖骨,都不由泛起了一片暈。
天哪,雖然四下無人,可這荒郊野外幕天席地的,可不想在這地方做些什麼!誰家好姑娘敢在外面做這檔子事兒!
極為聽話,嚇得乖乖的,一不。
可明檀還是太過單純,男人存了心想做些什麼,哪是乖乖不就能解決的。
僵持片刻,江緒略略退開半寸,明檀緩了緩,以為危機暫時解除,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悄悄挪了挪已經僵麻的小腳。
哪想后水波忽,腦中剛松的弦再次繃,挪的腳底又似是有一萬只螞蟻在爬,不由輕嘶了聲,沒蹲穩,往后趔趄,恰好就倒在了某人懷里。
“不是說了讓你別?看來……王妃是很想投懷送抱,做些什麼。”
江緒的聲音低低的,寬掌在細膩上流連,語氣中滿是“本王就勉為其難全你”的云淡風輕。
……?
不!我沒有我不想別瞎說!
明檀辯駁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已被人攬懷中,封住了。
溫泉水波一圈圈開,眼神控訴,聲音嗚咽,然全都被溫泉上的裊裊霧氣遮掩,月也在這片蒸騰的熱氣下變得曖昧朦朧。山林中慣夜啼的鳥似被開,四周只余聲和忍得極為辛苦但仍忍不住從齒泄出的聲。
這下不止是沒面子,連里子也沒了。
……
夜深寂靜,風聲倏忽。
水波歸于平靜之時,明檀也已累極,這幾日積的疲累似乎都在今夜一齊上涌。
意識模糊間,只記得某人幫絞了發,又給穿了。裳被烘得暖暖的,里頭的小和中無需在外頭,所以是平日慣用的料子,穿在上舒服極了。
什麼事都不想做,就連手都不愿抬一下,穿好裳后,就趴在某人膛間昏睡過去。
-
之后兩日上路,明檀都不甚自在,答答的,總在躲閃江緒的眼神。江緒也不知道在害什麼,行房而已,又沒做,在溫泉與在凈室有何不同?
回程至先前暫停車馬的城鎮,這一路艱辛終于得以舒緩。
有了桐港這遭經歷,坐在馬車上返京,明檀再也不覺得疲累了。
其實回程無事在,本應輕松許多,江緒還打算帶走一截水路,繞富庶之地而行,滿足一下想要買十輛馬車回京的需求。
可明檀卻忽然懂事起來,一路除了給京中親朋好友準備手信,愣是什麼都沒多買。
江緒一問,便嚴肅說起大顯的民生百態,這世上還有許許多多如桐港一般貧苦偏僻之地,如今為宗室皇親,理應以作則,厲行節儉。
江緒想說些什麼,可難得有這份心,哪怕是心來,也不應潑冷水,便由著去了。
明檀這一懂事,就懂事到了回京。
盛夏時節南下靈州,如今回京,上京都已深秋,顯江兩岸垂柳蕭瑟,銀杏卻是沿街鋪滿了金燦燦的一片,風一吹,滿城金黃紛落,煞是好看。
江緒因是出門辦差,回京定然是先要去見康帝的,在岔路口,江緒囑咐人先送王妃回府,單騎只宮。
定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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