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知府府衙中,明檀也正品嘗著知府夫人特意著人準備的靈州食。
靈州富庶,飲食也十分講究細,明檀一連嘗了幾道頗覺新奇的點心,正與知府夫人說著,待日后回了上京,定要尋名靈州廚子府,外頭忽有人稟:“王妃,夫人,喻,喻大人送來了幾位徽樓的姑娘,說是……說是要送予定北王殿下。”
明檀角笑意微僵,半晌,撂箸,起問道:“你說什麼?”
下人戰戰兢兢,將方才的話復述了遍,又道:“幾位姑娘現下都在花廳外頭候著……”
明檀靜立片刻,忽而沉靜吩咐道:“請進來。”
轉,端坐至花廳上首,知府夫人則是大氣兒都不敢出地在一旁陪坐。
徽樓姑娘又是裊娜,一字排開,給明檀和知府夫人見禮。
明檀一個個打量過去,心里無名火直往外冒,不聲地攥了玉手,問道:“各位姑娘從徽樓來,王爺可曾知曉?”
這……幾位姑娘面面相覷。們走時,王爺是不知曉的,之后知不知曉,那們也不知道了。
見們神,明檀稍松了口氣,又問:“王爺人呢。”
其中有個姑娘心思活絡,想著以后就是王爺的人了,若不想被王爺收用一時便扔在一旁不得隨同回京,還得傍王妃才是。
畢竟們這些人容才再好,出擺在那兒,就注定了隨時可棄,而這后宅終歸是王妃做主,王妃眼瞧著是不喜們,不若引開注意,再另尋機會求得庇護,起碼也得跟著回京了王府才不算吃虧。
想到此,那姑娘上前盈盈福禮,規矩答道:“回王妃,奴婢們來時,王爺仍在與各位大人把酒言歡,王爺只讓清羽作陪,其他的奴婢們也不知曉了。”
明檀稍怔:“清羽?”
“是。清羽是徽樓里最好的姑娘,也是教習媽媽最看重的姑娘,奴婢等,都是不大能及得上的。”
這話里頭上眼藥的意思明檀又怎會聽不出來,只不過現下懶得管這子的七竅心思,王爺指了姑娘作陪――這一消息就足以令患得患失。
徽樓中又是一番歌舞賞樂,過了好一會兒,有人來稟喻伯忠,說是姑娘們都已順利送府中。
喻伯忠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放下酒杯,斟酌出言道:“王爺,清羽姑娘伺候得可還合意?”
雖然從始至終,這定北王殿下也只不過吃了一片青筍,都未拿正眼瞧人,但男人間的那點兒心思他還能不明白?不拒絕那不就是接的意思。
他又笑道:“王爺出門在外,邊也是得有些個心人伺候,這侍衛婢手笨腳的,又怎比得上人們溫小意。不過下想著,若是只有清羽姑娘一人,忙起來未免疏,所以就先遣了先前那幾位姑娘去府上候著。”
喻伯忠對這番心安排頗有幾分自得,還迫不及待地由此引至了解一事之上:“……只不過先前王爺所說的補齊解一事,實不相瞞,近兩年海上多風浪,船隊折損嚴重,市舶司如今,委實是捉襟見肘。這補齊近兩年解的事兒,可否……”
江緒忽地打斷:“你送人去了府衙?”
他聲音忽地疏冷,正想給他斟酒的清羽不由得抖了下,酒珠滾落在他的香囊之上。
稍稍有些慌神,下意識便想拿手帕去,可江緒卻先一步按住了香囊:“別。”
他自顧自起,撣了撣香囊上灑落的酒珠,這才注意到上頭的致繡樣。
清羽:“殿下……”
“讓開。”
江緒半個眼神都未多給,負手便要離席,舒景然也跟著起了。
喻伯忠懵了,也不知這好好的是怎麼了:“王爺,王爺,下……”
江緒略略停步:“喻大人都能花重金尋來諸多人,想來市舶司腰包頗,補上近兩年的海貿解也不是什麼難事,既如此,那就請喻大人再按市行二分利,一并補齊利息,充盈國庫,也算是造福大顯百姓了。”
喻伯忠:“……?”
第六十九章
這定北王殿下的臉變得太過突然,喻伯忠愣在原地一時回不過神。
倒是那清羽姑娘先一步反應過來,喊了聲“殿下”,忍不住跟了出去。
清羽是徽樓里頭最出的姑娘,教習媽媽自心教養,下月出閣,便是要將送往宿家。
宿家雖是靈州這地界的土皇帝,然為人玩,往后出路也不過在那一方院落。
且那宿家二老爺的年歲,做爹都綽綽有余了,家中姬妾十余房,無名無分的更是難以計數。
最為要的是,二老爺府上的四公子亦垂涎于,若真了宿府,往后等著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日子。
所以,絕不能錯過這位定北王殿下。
暗衛見追了出來,遲疑一瞬,也不知該不該攔,畢竟方才陪侍主上,主上確實沒有拒絕。
就這一瞬遲疑,清羽已然追了上去。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上前張開雙臂,徑直擋住了江緒的去路。
江緒略略頓步。
清羽直視著他,鼓起勇氣問道:“定北王殿下,奴婢能跟您走嗎?”
這位殿下年輕俊朗,位高權重,別說是妾室了,就算無名無分,只要能跟在他邊,便算是飛上枝頭,往后自有大好前程可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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