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婉正值適婚之齡,溫婉貌,極富才,到周家提親的青年才俊原本極多,可自從陸殿帥也去周家提了回親過后,先前那些個青年才俊都莫名沉寂了下來。
先是有翰林編修逛花樓,被史參了一本,說是有辱翰林清貴,遭了貶斥。
后又有侍郎之子當街縱馬傷了攤販,被告到衙門,賠了筆銀子,自個兒也傷了需臥床半年……
這些個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唯一的關聯便是都曾登周門求親。
大家似乎是明悟了其中關節,慢慢地,上周家求親的就越來越了。
周靜婉的婚事從明檀被賜婚那會兒就開始挑揀,如今明檀都已婚,兒再,也得提上日程。
可如今這檔子形,本來挑花了眼都不急的周母不由得急了起來,周靜婉更是怕得很,日日擔憂著自個兒沒人求娶,最后只能嫁給那位陸殿帥。
四月里春正盛。明檀邀周靜婉過府賞花。
翻修王府,重建花圃,奇花異草方到,便請了周大才過來,為花圃題字。
至于白敏敏,置的閑氣還沒消,的帖子也沒往昌國公府下,倒是白敏敏蹭著周家馬車不請自來了。
周靜婉本就子弱,近日郁郁,更顯消瘦。
明檀與白敏敏問起,才難以啟齒般,說起自個兒似被暗下絆子的婚事。
“你就那般看不上陸殿帥?”白敏敏不解,“我瞧著陸殿帥好的。”
周靜婉:“他好,你如何不嫁?”
白敏敏被哽了哽:“那他不是向你求親呢嗎?與我何干。”
轉頭又問明檀:“你家定北王殿下不是同陸殿帥相?不如你去問問殿下,這陸殿帥究竟是怎麼個意思。”
明檀稍頓。
自從上回在床榻間被鬧得狠了,發了脾氣,和夫君也沒再正經說上幾句。
一來夫君軍務繁忙,本就沒幾日著家。著了家也是個悶葫蘆,若不主挑些話題,他能枯坐桌前看一宿的兵書;
二來及至信期,不能行房,一個只能在床榻間見著點緒的男人,幾日不行房,瞧著便有些生冷;
三來,也被折騰得有些怕了,不是很愿意近他的。
“想什麼呢你。”白敏敏用手晃了晃。
“沒什麼。”明檀若無其事地抿了口茶,“待夫君回來,我問問他。”
白敏敏沒多想,還接著話頭寬周靜婉:“陸殿帥這般作為,很是有幾分勢在必得的意思,想來也不是一時興起。依我看,你對他也不必如此抗拒。等阿檀問了王爺,你了解了解再作定論也不遲。”
周靜婉意。
可明檀接了這樁差事,心下稍稍有些苦惱。月信方過,今兒去問,怎麼覺著就有點羊虎口自找苦吃的覺呢?
躊躇至江緒回府,聽聞他徑直去了書房,明檀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為周靜婉豁出去一回。
特地換了套嚴實點的裳,領口都遮到了脖頸,又端了盞晌午便煨在火上的燕窩粥和一碟子玉帶糕去了書房。
“殿下,王妃來了。”門口有侍衛通傳。
江緒抬眼:“進。”
江緒的書房寬敞簡樸,目數列博古架,上頭多是兵書、短兵。另有沙盤、棋桌、以供休息的窄榻。
明檀只掃了一眼便收回目,走至桌邊,乖巧輕聲道:“聽聞夫君公務繁忙,都沒用晚膳,阿檀便親自做了燕窩粥和玉帶糕,夫君快嘗嘗,公務要,更要。”
江緒:“……”
前些時日盡興一回,他這位小王妃便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好幾日都答不理。一會兒說上不舒服,一會兒說來了癸水,安置時不小心到都要踹他兩腳,他索在書房睡了幾晚。
今日這是,他頓了頓,看向那碗燕窩粥和那疊玉帶糕。
“你做的?”
明檀點頭,將其做法娓娓道來:“這燕窩粥煨得極細膩,從晌午便用溫火燉著了,煨的時候必須有人守著,隔半個時辰便拿湯匙順著同一方向攪半刻,如此煨出來的燕窩粥才能口即化。
“還有玉帶糕,是用糯米碾,過篩了三回,細篩過后以水和之,豬油白糖調和,一層疊一層,再上火蒸,疊的層數和蒸的火候都極有講究,不然不會如此晶瑩剔,口綿……”
江緒嘗了口,確實和他平時隨意將就的粥和點心大為不同。
他下意識便瞥了眼明檀的手,那雙手整潔干凈,還染著丹蔻,十足的不沾春水模樣。
他確認道:“你親自做的?”
“是啊,”明檀理所當然。
江緒頓了瞬,忽而撂下瓷勺:“出去吧,本王還有要事。”
明檀不明所以:“夫君不再用些嗎?阿檀親自……”
“本王不喜歡聽人撒謊,你先出去。”
“……?”
“阿檀如何就撒謊了?”
明檀懵了。
“你說這是你親自做的。”江緒抬眼,眸筆直且靜。
明檀對上他的視線,并無毫閃躲:“本就是我親自做的,夫君不信盡可提廚房的人過來問。我親自吩咐廚房,用多料,用多火都吩咐得仔仔細細,還親自跑了兩趟廚房,人證證俱在!”
江緒默了默,發現兩人對“親自”的理解有了極大偏差:“你說的親自做,是親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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