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夠早的，早晨七點半，早八牛馬都還沒到工位。

霍老爺子強撐神，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到客廳，周淮康笑瞇瞇送上拜年禮：“知道你喜歡古玩，去拍賣會拍了幅字畫，看合不合心意。”

手不打笑臉人，霍榮煩躁也只能出笑：“這麼早，昨晚就到津城了？”

“早上來的。”

“有夠早的。”霍榮一句，“人年紀大了就是覺。”

周淮康也不想這麼早，無奈小兔崽子磨人，半夜就派車來接他了。

苦啊，不過再苦也沒有晚上被噼里啪啦吵得睡不了覺的苦，他好歹還睡了一覺。

周淮康像才看清霍榮滿臉憔悴，呀了聲，“你怎麼臉這麼差，昨晚沒睡好？”

霍榮不能提這事，一提就上來，明顯被人整了，對方還很狡猾，煙花不是一個地方放，圍繞霍家打圈作案，抓都抓不到。

“不止我，整個霍家沒人睡好。”霍榮喝了醒神茶，可能沒睡好的緣故，今天的茶都格外苦。

周淮康聊了會兒無關要的天，忽然話鋒一轉：“榮，今天除了來拜年外，其實還有個事。”

霍榮眼眸掠過一抹“我就知道”的，這老狐貍，哪會這麼殷勤來拜早年。

周淮康起把手機拿給他看。

霍榮奇怪拿手機給他看什麼，一個糟老頭子的手機誰想看。

手機在播放一段視頻，是一場炫彩的無人機表演。

“榮，這是昨天京北的無人機表演，你仔細看看容。”

霍榮開始是疑，后來看到天空的寫字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臉越來越難看。

“本來不想大老遠來跟你說這個事的，但有些事還是不能太過分。”

周淮康把手機收回，語氣平平，但質問的冷銳不減：“溫苒是我周家孫媳婦，這次是無人機表演，上次還放了煙花，你說要讓京北別的豪門知道這事，背地里會怎麼笑話我們周家？撬墻角撬到全城都看到，我周家還有什麼臉面。”

煙花。

霍榮抓住關鍵詞，瞪眼看向周淮康。

周淮康毫沒有心虛，還朝他微微一笑，微彎的角暗藏挑釁，霍家能做初一周家就能做十五，就是放的周家怎麼的？

霍赫言慪一肚子氣，加上一晚睡眠不足更是暴躁，周淮康走后，他狠狠罰了霍赫言一頓鞭子，并讓他跪在后院的鵝卵石，不跪滿三個小時不能起來。

一通罰下來，霍赫言回到房間已經是中午。

管家是看著霍赫言長大的，于心不忍：“老爺子，最近罰爺會不會太頻繁了，用再好的藥也頂不住總罰啊。”

“都是他自找的。”

除了當年江家出事他跪在面前為江家丫頭求，把他打了個半死外，后面十幾年，霍赫言聽話勤勉，沒怎麼挨過家法。

這一年挨罰的次數比前面二十幾年加起來都多，全因為江家那丫頭。

“明知道霍家跟江家有海深仇，他還不死心，他對得起他大哥嗎！”

太過激，霍老爺子喊完就咳起來。

管家忙給他順背拿紙：“老爺子您別生氣，要。”

霍榮怎麼會不生氣，他尚且在世霍赫言都這樣，等他眼睛一閉一蹬還有誰能管得了霍赫言？

他絕不允許仇家的兒進霍家的門！

另一邊，霍赫言上完藥還是疼痛難忍，實在不了吃了兩片止痛藥。

等疼痛緩下一些，他撥號碼出去。

“霍總，有何貴干。”周聿珩語氣平的完全沒有一個罪魁禍首的心虛。

霍赫言：“我以為你至有原則底線，小學生才會不家長。”

周聿珩像聽到什麼荒謬笑話，笑了：“跟我談原則底線，你好像更沒底線吧，明目張膽當小三。”

“你跟馬上要離婚了，況且真比起來，我跟先認識，你才是后來者。”

這句大概踩到周聿珩的痛點，沉默幾秒，牙出一句：“你爸怎麼沒打死你。”

“霍家就我一個，父親再氣也不會打死我。”霍赫言氣起人來不遑多讓，“讓你失了。”

周聿珩掛了電話，幾分鐘后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我家也就我一個，但周家可比霍家護犢子，你要扛得住，我不介意讓老爺子多跑幾趟津城】

就讓家長出頭怎麼了，有家長護著說明有底氣，周老爺子親自出馬，雖說不能一刀斬斷霍赫言的心思，至能讓霍赫言狠狠吃一記，這一陣都不會有什麼其他作。

……

年底的收尾工作總是繁忙，轉眼到除夕前一天，忙活近一個月的工作終于能松口氣，溫苒這才想起離婚那邊還沒消息。

“左律師，法院那邊還沒排開庭嗎？”

“一般流程是傳票送達后30天開庭，我知道你急，想辦法了隊，但上過年沒辦法，都要放假，大概年后初八會有消息。”

溫苒算了算日子，因為新年假期耽誤，加起來也有半個月，這個婚真離得比登天還難。

掛掉跟左律師的電話，手機一秒不間隔地響起，是周打來的電話。

“苒苒，明天就過年了，你在哪過年啊？”

溫父跟戰友相約去另一個戰友家過年了，就算沒去，也暫時不會回冀城，說：“就在家過。”

“不來老宅嗎，”周撒，“我可想可想可想你和蓁蓁了。”

周家年年旁支親戚都會來，一大家子熱鬧。

“，我和蓁蓁就不去了。”

周知道在顧忌什麼：“來嘛，我們今年跟親戚說一家人去旅游過年了，周家沒其他人來，就想跟你和蓁蓁過年。”

溫苒沒說話。

周幽幽嘆氣：“我知道你跟聿珩的緣分盡了，今年應該是我們一起過的最后一個年了，無關聿珩，我們就是想跟你們母有個完整的新年。”

溫苒抿。

周那個氣嘆的呀，直嘆進人心里：“我的一天不如一天，可能明年想過年也過不著了，我就是想有個好回憶，就算到地底下也有個念想。”

溫苒終是敗下陣：“好了，您別嘆氣了，我帶蓁蓁去老宅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