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也沒想到來的是周燃，張了張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消防員們小心翼翼看了眼周燃：“是、是嫂子嗎？”

周燃：“……看我干什麼？救人。”

“是。”

樊星是第一個被拉上來的，對周燃尷尬地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周燃的眼神仿佛在說“我前腳歸隊，你后腳酒吧”。

“我接警來的。”周燃說，“倒是你，馬上十二點了還在外面沒回家，還來的酒吧，你要不給我解釋解釋？”

“還不是陳清姿失了。”

周燃看向一旁裝聾的徐暮：“原來罪魁禍首是你？”

徐暮：“……”

他竟無法反駁。

“是他。”陳清姿氣吁吁被消防員拉了上來，“周隊長你說的沒錯，要不是被他拒絕，我也不至于來喝酒，喝醉被困電梯也就罷了，還遇上個變態。”

徐暮皺眉：“變態？”

“我特麼現在就報警，敢我屁，即便是行政拘留我也得讓他進去待幾天。”

陳清姿風風火火報了警。

所有人被拉上來之后都在說謝謝，除了那一對要溜走的。

“就是他，不能讓他走。”

男生下意識要跑，被其中一個消防員按住了。

“你們干什麼呀，消防員打人了呀，還有沒有王法。”

其他人聽到男生朋友的話紛紛翻了白眼，警察來的也很快，不過陳清姿需要去一趟派出所。

樊星也不能讓他一個人，另還有作證的三人也跟著一起了。

派出所就在幾百米開外，周燃和徐暮索也跟了過去。

民警效率很快，板著臉一頓嚇唬那個男生就招了。

陳清姿“呸”了聲：“以后見你姑繞道走。”

男生忙不迭點頭。

最終，陳清姿和樊星被順路捎帶上了消防車，回程途中路過星徽院，陳清姿今晚跟著樊星回去。

這會兒已經過了零點，把人救出來也得平安送回去，更何況還是他們隊長的老婆。

安靜的消防車，徐暮和陳清姿相對而坐。

半晌，徐暮看向窗外，偏移了視線。

其他人饒有興趣地看向他倆，一副看戲姿態。

“徐暮，”陳清姿有些張地看著男人俊秀文雅的側臉，“你真不能考慮考慮我嗎？”

車窗玻璃上映出男人驚訝的瞳孔，他沒想到陳清姿能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問。

樊星下意識抓周燃的大拇指，好似被告白的人是一樣。

周燃拍了拍邊的消防員，小聲道：“看什麼看，都給我轉過來。”

消防車頓時涇渭分明，陳清姿和徐暮好似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沒意氣用事，也不是因為恩人濾鏡。”陳清姿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知道你們這行危險，我也知道你離過婚，難道我跟你告白的時候不知道這些嗎？我知道還跟你告白，就說明我是認真的，你為什麼總是拒絕我？我能到，你也不是對我毫無覺吧？”

樊星看著一臉認真的陳清姿，下意識屏住呼吸，心里極度復雜，自己也說不清到底希不希徐暮答應。

陳清姿和況不同，徐暮還有個前妻，聽周燃說，徐暮對愧疚至深，想必即便和陳清姿在一起，他也不能全心只在陳清姿上。

陳清姿現在不覺得有什麼，但結婚和談完全是兩碼事。

也不知道陳清姿能不能一直這樣包容下去。

這種事就是個無解的題，畢竟徐暮那段婚姻真實存在過。

徐暮坐在那兒不敢有任何多余的作讓人悉他的心世界。

幾秒的時間仿佛過得很慢，徐暮平靜地轉頭看著陳清姿，說：“別浪費時間在我上了，你想讓我拒絕你第三次？我覺得你應該也有自尊心的。”

周燃蹙眉：“老徐，話重了。”

什麼“你也是有自尊心的”，是個人都有這東西，他不是拐著彎說人沒有自尊心嗎？

現在人還有個說法，犯賤。

陳清姿咬下一塊，幾次三番的糾纏，終究都是一廂愿。

“不好意思。”徐暮又道，“謝你的喜歡。”

這話說得冷漠敷衍，其他消防員暗自吞了吞口水，他們指導員一向和藹可親，從沒在他上見到如此冷淡的一面。

還是當著眾人的面拒絕一個姑娘。

他們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這姑娘回去得哭三斤被子。

徐暮抬眸看了眼司機：“你能不能開快點，這個速你要去救誰？”

司機：“……”

他這不是想要助攻一下嗎？

前方拐了彎就是星徽院，車廂尷尬和沉默彌漫。

樊星轉頭看向周燃，小聲問：“怎麼辦？”

周燃搖了搖頭，幾乎用氣音說：“你回去再安安吧，老徐那里也難，他拒絕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其實有些理解，換位思考下，徐暮的條件確實不是首選。

其一他是高危職業，其二，他的工資時不時用在前妻上，其三，他離婚時凈出戶，現在什麼也沒有，就第一條，很多方的家長在相親時會直接pass。

樊星的重點卻放在陳清姿那句“我能到，你也不是對我毫無覺吧”上，真的覺徐暮對陳清姿可能也有些喜歡。

但他還是拒絕了，這個人真夠理智的。

消防車在星徽院大門口停下，陳清姿最后看向徐暮，說：“徐暮，我大大咧咧不代表我不會心痛，我也不是能一直厚著臉皮犯賤地追著一個人跑，被他拒絕三次后還上趕著的，我只能說，錯過我是你的損失，但我錯過你就不會再回頭了。我跟你做不，也做不朋友，回去我就將你刪了，我在這里祝你以后的每一次出警，平安順遂。”

徐暮拳頭攥，陳清姿下車的瞬間，他之間微，最終又了回去。

樊星追其后，連忙轉對周燃揮了揮手，然后消失在夜幕中。

陳清姿太有個，在種也一向決絕。

樊星認識這麼些年，見證了前幾段，干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兩人這下是徹底不可能了。

遙遙夜下，徐暮追著那道影直至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