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徽院。

樊星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珍珠著的臉好似也睡著了。

周燃按下碼，推門而，樊星咯噔一下驚醒了。

茫然地看著周燃走到前蹲下。

周燃輕地撥開額前的發，徑自說道：“調休了，三天，晚餐想吃什麼？”

樊星有些抗拒地搖了搖頭。

周燃知道現在看見人圍著就煩，也沒多待，徑自去廚房了。

但也不能讓這麼閑著，他圍上圍后朝客廳喊：“樊星，幫我去冰箱拿塊。”

樊星面無表踩著拖鞋來到餐廳。

周燃等了半晌沒聽見靜，一轉發現樊星死死咬著牙，眼眶赤紅瞪著冰箱。

“怎麼了？”他心里察覺不對，上前詢問道。

只是還沒到，樊星扭頭跑衛生間里去了。

“嘔……”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傳來，肚子里沒吃什麼東西，吐不出來只能干嘔。

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周燃摘掉圍，大步到衛生間，蹲下去拍著后背：“怎麼了？胃里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

樊星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又是一陣干嘔。

脖頸青筋蔓延，周燃心疼地出紙巾幫了。

一滴眼淚啪嗒一聲掉在周燃手背上，他手背一燙，心里卻一涼。

“樊星。”

樊星晃了晃頭：“沒事。”

周燃一手托著后背，一手穿過彎將人抱到沙發上。

“等會兒，我去拿水給你漱口。”

一起端過來的還有垃圾桶，樊星就著他已經打開瓶蓋的水漱了口。

垃圾桶就在眼前，垂頭吐掉水后對周燃說了“謝謝”。

周燃憂心地坐在旁邊：“心里難？”

“不難。”樊星說，“就是不想。”

周燃幫抹去角的水漬：“剛才為什麼吐？為什麼那樣看著冰箱？”

樊星閉，不愿意搭話。

“樊星，不能憋在心里，跟我說說好不好？”

樊星無聲拒絕。

周燃將人一把抱坐在上，樊星掙扎著要下去，眸中怒畢現：“你干什麼？”

周燃抬起一條死死制住兩條，兩只手輕而易舉便制服了。

“我干什麼？我他媽不想你這樣。”周燃像頭束手無策，只知道咆哮的野狼，“我告訴你樊星，我休三天是為了讓你回歸正常，不是讓你整日沉浸在痛苦里。”

“你干什麼管我，憑什麼管我，你是誰啊你？”樊星眼淚一滾，手腳并用推他，“你放開我。”

周燃呲目裂：“我干什麼管你？我憑什麼管你？憑我是你丈夫，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

“誰稀罕，你還是去找你喜歡了十幾年的白月吧。”樊星毫不落下風。

“什麼白月？我又喜歡誰了？”周燃臉黑沉，“我他媽從頭到尾只喜歡過你一個人。”

他現在氣得也顧不得自己那十幾年辛酸史了。

“喜歡我一個人是吧？”樊星眼淚都干了，方才的惡心一掃而空，腦子里暗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吵架要贏。

“喜歡我一個人你為什麼不讓徐暮說？還說什麼以后最重要？我他媽今年7月份相親和你認識，你怎麼喜歡我十年？”

周燃發覺樊星腦子跟堵了似的：“你今年7月份認識我，難道也代表我是今年認識你的？”

“……”

空氣凝結，樊星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周燃很想一口氣跟解釋完，但比起，樊星的狀態更讓他擔心，他故意讓急，說：“告訴我剛才為什麼看著冰箱就吐了？之后我就告訴你全部。”

樊星抗拒地又要推他：“你不說就算。”

周燃人高馬大，力氣也大得很，他一手握住樊星的手腕反制于后，一雙眼睛無比認真地看著：“告訴我。”

他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樊星干涸的淚跡又添了一道新痕。

一撇，無聲無息又落了淚：“我、我就是想到爸爸，他在火化前，解凍了好久，最后出來的時候就剩下骨灰碎渣，我、我……你讓我去冰箱里拿，我就想到了爸爸火化的樣子，我難，我難……”

哭到最后，一掌打在周燃頸側：“都怪你，你為什麼讓我去拿，都怪你……”

周燃一剎那明白了的意思，淚一閃，將人按進懷中：“對不起對不起……”

樊星攀著他的肩膀大哭，好似洪流宣泄。

周燃抱著細細安，作輕得不可思議。

“爸他已經走了，他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周燃糙的手一下一下著的長發，“你喜歡將心事往肚子里藏，他讓我遇到這種況，愿你哭出來也不讓你憋心里，樊星，你還有我。”

珍珠抬起墊拍了下樊星，站在沙發背上喵了好幾聲。

好似也在對樊星說：“你也還有我。”

樊星的哭聲逐漸減小，幾天都沒怎麼睡的人呼吸逐漸平穩。

周燃沒敢，他在手機監控里看見的都是躺在沙發上的樊星，有時候大半夜坐著發呆。

他也沒想到能哭著睡著了。

周燃不太敢，萬一把人驚醒就不好了。

他抱著人僵了十來分鐘，然后才小心翼翼將人抱起來去了臥室。

那雙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周燃俯，在眼皮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

不知道這個覺要睡到什麼時候，周燃看著樊星看了好久才離開臥室。

周燃自己只會簡單炒幾個菜，那些樊星估計也不吃，更何況他也不知道樊星還能不能吃冰箱里的了。

他站在廚房有些一籌莫展，家里又離不開人。

周燃索收拾了廚房，轉來到客廳給他爸打了個電話。

“喂，爸，您能不能幫我個忙？”

周遠山嗯了聲：“你說。”

“您幫我煲個粥吧，最好吃心能好點的那種。”

周遠山沉片刻：“吃甜食心確實會好，比如紅豆牛粥，但需要提前浸泡一夜，現煮來不及，我去福祿園給你點一份，順便看看還有什麼其他吃的。”

“謝謝爸。”周燃說，“樊星現在睡覺了，我離不開，不然我自己去買了，還得麻煩您送過來一趟，順便將我房間床頭屜最下面一個格子的手機盒帶過來。”

“手機盒？”周遠山納悶道。

“對。”周燃說了個品牌名，“白的。”

“我知道了。”

周燃沒什麼胃口，索坐臥室床邊陪著樊星睡覺。

他要周遠山帶的手機盒里裝的都是樊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