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阮清下午忙完回值班室的時候,陸晏辭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晚餐的保溫飯盒在桌上擺得整整齊齊,自己則是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拿著筆記本辦公。
怡然自得的那個樣子,像是在自己家似的。
了白大褂掛在旁邊,“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跟我說?”
“給你發了消息你沒回,來的時候在電梯間上王護士長,說你下午去手室觀手了。”
“啊,對,今天有個罕見病例,剛結束,你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陸晏辭挪到桌邊,挨個兒打開桌上的飯盒。
溫阮清一眼就看到了翠竹軒的招牌排骨,雙眼頓時就放了。
中午才吐槽食堂的排骨不好吃來著,晚上好吃的就到邊了。
被寵,不過是所之人事事有回應,件件有著落。
溫阮清心里,夾了塊小排咬了口,
“這才排骨嘛,我中午吃的那個都有腥味兒,吃完喝了兩杯青提檸檬才好。”
陸晏辭眼神淡淡掃過去,“冰的青提檸檬確實解膩效果好。”
溫阮清眸瞇了瞇,抬眼看過去,“你別想詐我,我可沒加冰,喝了常溫的。”
陸晏辭遞了顆蝦到邊,“算你今天聽話。”
“開玩笑呢,那個中藥我可不想再喝了,就算不是因為喝藥,那我也是惜命的,不至于大冬天喝冰鎮的。”
說完頓了下,又直視著男人,“你也太不信任我了。”
“沒有。”
“你有,你要是信任我,剛才干嘛還試探我?說白了,你就是篤定我會貪涼,不信任才用那麼不經意的方式詐我,哼。”
陸晏辭被說的一頓,“那我說我沒不信任你,而你非篤定了我不信任,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也不信任我?”
溫阮清:“……”
什麼跟什麼呀。
不過是覺得自己像個小朋友一般,被‘家長’管束的頗為嚴格,表達不滿而已。
他在這兒彎彎繞繞的一堆,腦子累……
確實自己之前也有騙過他的前科,一笑泯恩仇的隨便將話題扯到陸晏辭的工作上。
原本是打著更想了解陸晏辭的打算,但那些個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商戰故事,聽的實在是來氣。
陸晏辭提起剛進集團被人算計的時候,義憤填膺的瘋狂輸出一通。
罵人倒也罵不了多惡毒,盡將自己氣得不行。
陸晏辭看飯都不好好吃了,失笑道,“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給你講了。”
“那不行,我就是……代比較強。”
說完還表決心似的了好大一口米飯,沒咽下去呢,就看江野進了值班室的門,
“急診那邊,危急的,今晚排班的主治還在手上,你跟我下去看看。”
“哦,好。”
溫阮清當即放下筷子起,“不知道急診那邊什麼況,你吃完我還沒回來的話,你就早點回家休息吧。”
“嗯,”陸晏辭遞過去一張餐巾紙,
“晚餐給你留著,回來接著吃,草莓千層放在冰箱里了。”
簡直不要太周到,溫阮清了,飛速彎腰在他帥臉上親了下,“知道了,走啦~”
兩人一到急診就看到了累到滿頭大汗的江離,
“腦瘤,擴心病很嚴重,你們看能做手嗎?”
溫阮清從手里接過病人的各項檢查單,看的直搖頭,
“這擴心病已經到晚期了,心功能太差,本承不了全麻的手風險,是病人家屬要手嗎?”
江離之前那事兒做的是不厚道,但學識是實打實的。
溫阮清不信判斷不出來。
江離也無可奈何,“患者太年輕了,家屬執意要醫院給兒子做手,這會兒主任正談話呢,你們神外的下來再會診一下,也是我這邊盡了最后的一道力了。”
溫阮清和江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患者實在太年輕了,不過是個二十二歲的姑娘。
正是大好的年華,按照正常的年齡,這個年紀應該是出了大學校園的門,滿懷憧憬的年紀……
“醫生、醫生……”
伴著無盡的焦灼、恐慌,一道聲由遠及近,幾人剛回頭,那人已經沖到了跟前。
“醫生,醫生,我求你醫生,救救我孩子,還二十二歲,你救救……你……竟然是你?”
溫阮清剛一轉就被患者家屬撕扯著,他都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旁邊江離和江野兩個人幫著往開拉,才對上患者家屬的臉。
好一會兒,才不確定的開口,“梁珊?”
眼前這個人,面黃瘦,上穿著件款式早已過時的棉服,看著很久很久,袖口的地方甚至都有點破了,頭發干枯,就那麼隨意的挽在腦后,干到起皮,皺紋頗多。
溫阮清第一眼真沒認出來,但那眼神又實在太令悉。
不可置信過后,滿目的憎恨幾乎要奪眶而出,曾經有長達十多年,每天都要面對這滿是恨意的眼神。
這輩子,都忘不了。
當年離開京城的時候,心里想著這輩子再也不要遇到這個人。
不曾想,再次見面,卻是在自己工作的場合。
真沒想到,當初那個珠寶氣,最是注重外在打扮的人,如今變了這副模樣。
梁珊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幾眼,確認了溫阮清的牌,才喃喃開口,“沒想到,你竟然當上醫生了……”
說著,猛然再度抓上溫阮清的服,
“我知道,當年是我做錯了事,你有什麼沖我來,救救小璇,啊?我求你,救救,你們好歹姐妹一場不是麼?你幫我跟你們主任說說,給安排手,啊?”
江野拉開兩人,“這位家屬你冷靜一下!我們理解你的心。”
“你們怎麼理解?你們拿什麼理解?病危的又不是你們的兒。”
“我們鄰居的老爺子就是腦瘤,年近七旬做手都恢復好了,我兒還年輕,只要做手肯定能恢復好。”
溫阮清整理好自己的衫,公私分明,耐著子跟講,
“病不一樣,病患的況也不一樣,醫生會給出最適合患者的治療方案……”
“我呸!你胡說!你就是在報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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