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拿過的檢查報告仔細看了一遍，安：“據報告況來看沒什麼問題，目前孕囊一切都正常，各項指標也符合正常數值，接下來你可以多休息，如果再出現之前的狀況記得第一時間來醫院。”

“好，謝謝醫生。”

徐方野進來，“這下放心了？”

方梨點點頭。

從醫院出來，徐方野去開車，方梨走到醫院門口的樹蔭下等著。

正低頭看著報告單上那顆小小的種子，無意識抬眸間忽然定住了，不遠的公站牌后，那個黑影又出現了，雖然他正假裝看手機，但肩膀卻明顯朝著他們的方向。

方梨認出來了，和剛才醫院那個影很像。

目探究地又看了兩樣，心中漸漸有了懷疑，那形……怎麼有點像宋予辰？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方梨心頭一跳，突然想起一件事。

回海城那天。

飛機上，方梨給溫漾打了通電話。

“漾漾，把宋予辰那段錄音發出去，就是他跟助理說‘不就是傻子嗎’那段。還有那個大的聲明，一起放。”

溫漾在電話那頭愣了愣：“現在？會不會太趕了？”

“就現在。”

方梨著窗外棉花似的云層，語氣沒什麼起伏，“既然他喜歡踩著別人往上爬，那就該知道摔下來是什麼滋味，我本來打算給他留點余地的，但......”

他居然拿著舊事去找韓銘，他不仁就不能怪不義！

手機在口袋里震了下，拉回了的思緒。

徐方梨下意識出手機，點開熱搜榜，宋予辰的名字像刺，扎在好幾個詞條里。

#宋予辰錄音實錘#

#集焚燒應援#

#品牌方連夜解約#

只要點進去，不管哪個平臺現在全是不堪目的罵聲。

指尖劃過屏幕，看著那些截圖。

機場舉著燈牌哭著喊“騙子”，他代言的廣告牌被潑了油漆，連前幾天還一口一個“哥哥”的大，都發了長文細數他私下的傲慢與虛偽，結尾那句“我用三年青春喂了狗”，被轉發了十幾萬次。

“看什麼呢？”

徐方野拉開車門，見盯著手機出神，隨口問了句。

“沒什麼。”

徐方梨收起手機，坐進副駕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公站牌。

那里已經空無一人，只有風吹著廣告牌，發出嘩啦的輕響，像誰在暗窺伺的呼吸。

方梨系上安全帶，道：“就是突然想起點公事。”

徐方野發車子，后視鏡里，醫院的白大樓越來越遠。

他瞥了眼妹妹微白的臉，手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不舒服？”

“沒有。”

徐方梨搖搖頭，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心里卻像了塊石頭，“哥，你說……一個人要是壞了，是不是總會有報應？”

徐方野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側頭看了一眼，語氣篤定：“嗯，早晚會來。”

車子匯車流，穿過樹葉灑在徐方梨的側臉，輕輕吁了口氣，仿佛終于卸下了什麼。

只是那被窺探的覺，卻像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綴在車后，跟著他們駛向未知的前路。

黑轎車平穩地駛離街頭，后視鏡里，那棵老槐樹的影子越來越小，最終一團模糊的墨。

樹后影里，宋予辰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方才方梨轉時眼里的警惕像細針，狠狠扎進他混沌的神經。

他死死盯著車尾燈消失的方向，瞳孔里翻涌著兩團火。

一半是近乎病態的迷，像信徒著即將離經叛道的神明，另一半是蝕骨的怨毒。

想到自己現在的境，他眼底的暗越來越深。

憑什麼！

憑什麼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就這麼全都沒了，而方梨就卻變了高高在上的那個人？！

宋予辰手中的手機響起。

是經紀人曲凡的電話。

“你在哪？你不知道現在什麼況還敢出去跑！”

宋予辰聲音暗啞：“我出來辦點事。”

經紀人的聲音在聽筒里嗡嗡作響：“現在熱搜高居不下，公司這邊會想辦法往下的，但狗仔那邊還盯著，你自己的注意點……”

“我知道。”

“還有，盛總說你答應的事抓時間，耐心有限。”

宋予辰臉驟沉。

曲凡：“你答應什麼了？”

“沒什麼。”

宋予辰頓了頓，隨便道：“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他猛地掛斷電話，指節因為用力泛白。

腦海里突然竄出個念頭，像藤蔓纏上枯木。

他想起兩人的過往，想起方梨這些年對他付出的種種，想起徐家人和韓璽對徐方梨嚴保護不容置喙的模樣。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眼底型。

宋予辰角勾起抹扭曲的笑，他掏出手機，指尖在通訊錄里劃過一個名字，停住了。

另一邊，徐方野把車停在老街口。

青石板路被曬得發燙，兩旁商鋪的幌子在風里搖搖晃晃。

說了來逛老街，就得假戲真做，不然回家不好代。

兩人從街頭緩緩朝里逛著，走了小半條街已經買了不東西。

方梨著剛買的桂花糕，糯米的甜香漫過鼻尖，稍微沖淡了些心頭的悶。

“小時候總來這兒買糖畫。”

輕聲說，指尖無意識挲著油紙袋，“老板畫的龍特別像。”

徐方野剛應了句“下次帶你來”，后突然傳來清亮的聲：“徐方野。”

“......”

兩人回頭，只見一個穿杏連駝呢子的人站在幾步外。

卷發松松挽在腦后，出纖細的天鵝頸。

妝容致，眼神卻像淬了的鏡片，落在方梨上時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

方梨注意到脖頸閃著碎的鉆石項鏈上，款式簡潔，卻在下閃得人睜不開眼。

方梨挑了挑眉，看向旁的徐方野。

“葉然。”

徐方野的語氣淡了幾分，面閃過一抹不自然，下意識地看了眼方梨這才往前半步。

“你怎麼會在這？”

葉然臉上笑意不變，目卻在方梨手里的桂花糕和兩人相離不過半尺的距離間轉了個圈。

“陪朋友過來看看老件。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