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明艷的臉龐，因極致的恨意和狂喜而扭曲變形，眼底燃燒著淬毒的火焰！

“哈……哈哈哈……”

“蠢貨！”

“沈知念！你這個有眼無珠的蠢貨！”

沈南喬嘶啞地低吼著，聲音如同砂紙，帶著刻骨的怨毒。

的雙手抓住帕，用盡全力氣狠狠一撕！

“嗤啦——”

脆弱的帛應聲而裂，被如同丟棄穢般，狠狠摜在腳下！

“待秋獵之時……”

沈南喬死死盯著鐘粹宮的方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里出來的：“我尋到機會，看你還如何在這深宮里風！如何你那潑天的富貴！”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話音落下，沈南喬猛地轉，寬大的袖袍帶起一陣冷風。

的背影被深秋的夕拖得老長，扭曲如鬼魅。

……

沈南喬離開后，鐘粹宮殿重歸靜謐。

芙蕖進來匯報道：“娘娘，陸夫人已經出宮了。”

“嗯。”

沈知念慵懶地應了一聲，緩緩起：“更，本宮去趟養心殿。”

“秋獵的名單，該定下來了。”

芙蕖和菡萏立刻應了聲“是”，上前伺候。

不多時，沈知念就下常服，換上了一致宮裝，發髻間簪了支赤金點翠釵，通的氣度雍容華貴。

搭著芙蕖的手，乘上肩輿，朝著養心殿的方向而去。

……

養心殿。

龍涎香的氣息沉靜悠遠，南宮玄羽正伏案批閱奏折。明黃的龍袍襯得他眉目深邃，不怒自威。

李常德進來通傳道：“陛下，宸貴妃娘娘求見。”

南宮玄羽道：“傳。”

“是！”

見沈知念進來，南宮玄羽冷峻的眉眼瞬間和下來，擱下朱筆：“念念來了。”

他聲音低沉，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暖意。

沈知念盈盈下拜：“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免禮。”

南宮玄羽示意上前：“念念這時候過來，可是為了秋獵伴駕名單之事？”

“陛下圣明！”

沈知念含笑上前，將一份謄寫工整的名單呈上：“秋獵定于九月三十，木蘭圍場路途遙遠，路上需耗時十日左右，再過兩三日便要著手準備了。”

“臣妾已擬定隨行妃嬪名單，請陛下過目。”

南宮玄羽并未細看名單，目始終落在沈知念上，帶著全然的信任：“念念辦事，朕放心，你說說便是。”

沈知念溫聲道：“雪妃妹妹前幾日特意來臣妾宮中，言及二公主弱，秋日獵場風大奔波，恐于公主休養不宜。放心不下，主請纓留守宮中照料。”

“臣妾念其慈母之心，已允準，并托付于臣妾離宮期間，暫代理六宮日常事宜。”

“雪妃妹妹子沉穩，心思縝，當能維持后宮安穩。”

南宮玄羽微微頷首：“雪妃有心了。”

“二公主子要，如此安排甚妥。有坐鎮后宮，朕與念念也可安心。”

沈知念接著道：“除去雪妃，余下的一宮主位便是莊妃、璇嬪、康嬪與王嬪四位妹妹。按位份與恩寵，伴駕人選自當從們之中遴選。”

“臣妾斟酌再三，決定此次秋獵便帶這四位妹妹同行。”

頓了頓，語氣帶著一貫的周全：“一來，此舉合乎宮規祖制，按位份次，旁人挑不出錯。不至落人口實，說臣妾事不公。”

“二來，高位妃嬪皆隨駕離宮，宮中只剩低位宮嬪與雪妃妹妹。們位份低微，心思也相對簡單些。”

“即便有些許心思，有雪妃妹妹坐鎮，也翻不起多大浪花。如此，方能確保陛下與臣妾離京期間，后宮無虞。”

南宮玄羽聽罷，眼中贊許之更濃。

他手握住沈知念置于案邊的手，指尖溫暖有力：“念念思慮周全，為朕分憂，為大局著想。此名單甚好，就依念念所言。一切由你安排，朕無異議。”

他挲著細膩的手背，聲音低沉而親昵：“只是獵場艱苦，念念要仔細子，莫要太過勞。”

沈知念眼波流轉，一笑，反手輕輕回握：“陛下放心，臣妾省得。”

“有陛下在側，再艱苦也是甜的。”

兩人又說了些己話，養心殿暖意融融。

沈知念見時辰不早，便起告退了。

南宮玄羽目送的影消失，方才繼續理那堆積如山的奏折。

一會兒過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隨口吩咐道：“去告訴宸貴妃，日后可直接進養心殿，不必通傳。”

李常德眼中閃過了一訝異。

進養心殿都不用通傳，后宮曾有過這個殊榮的，便只有那個被關在雅文苑的姜氏。

陛下曾經對姜氏是捧殺，現在對宸貴妃娘娘，卻是實打實的寵啊！

他連忙下心中的錯愕，恭敬道：“奴才明白！”

……

沈知念端坐肩輿之上，回鐘粹宮的路顯得格外平靜。

秋高氣爽，澄澈的灑在琉璃瓦上，折出耀眼的暈。

閉目養神，腦中梳理著秋獵的各項準備，以及名單定下后，后宮各可能會有的反應。

肩輿剛在鐘粹宮門前落穩，芙蕖和菡萏便迎了上來。

沈知念搭著們的手步下肩輿，后面卻傳來了李常德的聲音。

“宸貴妃娘娘！”

李常德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中帶著一不易察覺的諂：“奴才給宸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萬安！”

沈知念腳步微頓，眸中掠過一疑。

李常德親自來，必是陛下有要口諭。

微微頷首：“李公公不必多禮，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李常德躬著腰，臉上笑紋更深：“回娘娘，陛下特意吩咐奴才，來稟告娘娘一聲。陛下說了，娘娘您日后去養心殿，無論何時，皆無需通傳，只管進去便是。養心殿的門檻，對您形同虛設！”

此言一出，連站在一旁的芙蕖和菡萏，都忍不住微微吸氣，眼中瞬間迸發出了驚喜！

養心殿是帝王理政事的地方，有無數機。無需通傳，就可以直接進去，這是何等的信任與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