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拍著林霜的背,聲道:“快別說話了,躺好歇著。”
“我去讓人給你端碗溫熱的梅子湯來一。”
林菀起喚來丫鬟,吩咐下去。
的探如同投平靜湖面的一顆小石子,雖未掀起驚濤駭浪,卻也在林霜心中留下了一圈圈揮之不去的漣漪。
姐姐離去后,暖閣里馥郁的桂花香依舊,林霜卻沒了方才的愜意。
著微微隆起的腹部,秀氣的眉頭輕輕蹙起。
姐姐今日的言行舉止看似關切,可最后那些關于陸夫人和宸貴妃的問話,終究顯得突兀了些。
林霜雖子溫婉,但并非愚鈍。
深知自己的夫君詹巍然,何等位置。軍統領,拱衛宮,守護帝王安危,那是真正立于刀尖之上的差事!
不知有多雙眼睛在暗中盯著,等著揪他或詹家的錯。
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連帶著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都可能會牽連……
林霜相信姐姐絕不會存心害,姐妹深,這點毋庸置疑。
可姐姐嫁的是那樣顯赫的人家!
偏偏姐姐的夫家……與如今圣眷正濃的宸貴妃娘娘關系微妙,甚至對立……
林霜雖不關心朝堂風云,但也聽夫君偶爾提過一兩句。
姐姐今日突兀的打探,是否與這層關系有關?
是否……是姐姐的夫家,想要從這里套取什麼消息?
這個念頭一起,林霜心頭便是一。
不能讓夫君陷可能的危險境地,更不能讓詹家因為的一時疏忽,而遭遇不測。
林霜的擔憂,一直持續到夜漸深。
詹巍然披著一秋夜的寒氣回到府中,先去看了睡的妻子,作輕地為掖好被角。
林霜卻并未睡著,在他靠近時便睜開了眼,眼中帶著一憂慮。
詹巍然立刻察覺到妻子的異樣,在床邊坐下,糙卻溫暖的大掌覆上的小腹,聲音低沉而關切:“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可是子不適?”
林霜搖搖頭,握住詹巍然的手,將白日里林菀來探,以及最后問及陸夫人是否宮探宸貴妃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語氣平緩,沒有添油加醋,只是陳述事實。
末了,林霜看著詹巍然剛毅的臉龐,輕聲道:“……夫君,我知道姐姐或許只是好奇,但我總覺得……這事有些突兀。”
“我怕……怕給你惹麻煩。”
詹巍然聽完,濃黑的劍眉微微擰起,燭下,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更加深邃。
他輕輕拍了拍林霜的手背以示安,眼神卻銳利起來。
林菀……
他與這位妻姐并無深,只知是太常寺卿的嫡長,嫁了京城最顯赫的世家。
而那個權貴之家,與宸貴妃娘娘之間的不對付,在詹巍然這個帝王近臣眼中,并非。
宸貴妃娘娘的崛起,顯然阻礙了林菀夫家的路。
林菀今日特意來霜兒這里,看似閑談,實則打探宸貴妃娘娘與陸夫人的向,這絕非是因為尋常的好奇心。
背后是否牽扯到,夫家對宸貴妃娘娘的某種圖謀?
他們想從陸夫人上找到突破口?
還是想……利用陸夫人與宸貴妃的關系做文章?
詹巍然的心頭瞬間拉響了警鈴!
他深知后宮傾軋的殘酷,更明白宸貴妃娘娘如今看似烈火烹油,實則風口浪尖。無數雙眼睛,無數盤錯節的勢力,都在暗中窺伺,等待著出破綻。
詹巍然永遠記得,若非宸貴妃娘娘的人救了霜兒,霜兒恐怕早已……
宸貴妃娘娘對霜兒有救命之恩,這份恩,重于泰山!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利用任何途徑,去傷害或算計宸貴妃娘娘!
尤其是,他們竟試圖把手到詹家,到他單純不諳世事的妻子這里!
詹巍然看著林霜擔憂的眼眸,沉聲道:“霜兒,你做得對,此事確實不該多言。”
“宮闈之事,尤其涉及高位娘娘的向,是絕對的忌。以后若再有人問起,無論何人,你只推說不知便是。”
他語氣鄭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霜連忙點頭:“我記住了,夫君放心。”
詹巍然安地吻了吻林霜的額頭:“睡吧,別多想,一切有我。”
待林霜呼吸漸漸平穩,陷安睡后,詹巍然才輕輕起。
他走到窗邊,著外面沉沉的夜,眼神銳利如鷹。
林菀今日的舉絕非小事,這很可能是一個信號,預示著的夫家那邊,正在圍繞陸夫人和宸貴妃娘娘,策劃著什麼。
他必須將此事告知宸貴妃娘娘!
不是想邀功,而是為了報恩。
宸貴妃娘娘聰慧絕倫,定能從中看出端倪,早做防備。
至于如何告知……
詹巍然目沉凝。
他不能貿然去鐘粹宮,更不能留下任何書面痕跡。
需得尋一個不引人注目的時機,將這份警示,悄無聲息地遞到娘娘信任的人手中。
……
鐘粹宮。
主殿。
鎏金爐中熏香裊裊,氣氛是午后慣有的靜謐慵懶。
沈知念正倚在臨窗的貴妃榻上,指尖撥弄著一枚溫潤的羊脂白玉佩,這是四皇子今日玩耍時落下的。
芙蕖腳步匆匆地從外間進來,手中捧著一卷薄薄的冊子,臉卻異常凝重,甚至帶著一難以掩飾的震驚,連素日的沉穩都險些掛不住。
走到沈知念榻前,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得極低,卻如同投平靜湖面的巨石:“娘娘,您前些日子吩咐查探大小姐在避暑山莊的事……有結果了。”
沈知念撥弄玉佩的手指微微一頓,抬眸看向芙蕖。
芙蕖向來持重,能讓出如此神,想必是查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哦?”
沈知念的聲音帶著一慵懶的好奇:“說說看。”
芙蕖將冊子呈上,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那幾個字:“大小姐……在避暑山莊期間,竟、竟與人……私通!”
“私通?!”
這兩個字如同平地驚雷,瞬間炸響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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