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的顛簸,如同林菀此刻七上八下的心緒。
看著難看的臉,丫鬟安道:“夫人,剛才那避暑山莊里確實有人,但這并不代表,就是爺養的外室啊。”
“或許、或許這一切只是誤會呢,爺對您還是一心一意的……”
說到最后,丫鬟自己都覺得編不下去了。
這段時間,爺頻繁往避暑山莊跑,避暑山莊里又只有那一個人。
不是爺的外室,還有誰是?
林菀靠在車廂壁上,指尖攥著一方帕,上面還殘留著方才院落里,若有似無的甜膩的熏香。
跟昨晚在夫君上聞到的一樣!
正因為如此,林菀才確定了,對方肯定跟夫君有牽扯不清的關系!
想到這里,林菀的臉越來越難看。
“夫人,您臉太差了,要不要歇會兒?”
另一個丫鬟小心翼翼地遞過一杯溫水,不忿道:“剛才那個人看著就不是善茬,穿得比您還講究……”
“閉!”
林菀猛地抬眼,厲聲呵斥。
夫君買了那麼多時興的料子,卻一匹都沒給,全給了外面的人,難道是什麼彩的事嗎?
聽丫鬟提醒,林菀就像被人到了痛一樣。
丫鬟嚇了一跳,連忙請罪:“奴婢說錯話了,請夫人恕罪!”
林菀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否則夫君就真的要被外面的狐貍搶走了。
“云桃。”
馬車駛府中側門時,林菀忽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你替我去辦三件事。”
“第一,查避暑山莊的那個人,是什麼份。”
“第二,找府里最機靈的婆子去錦云閣打聽,上個月包下所有新品料子的公子是誰。”
“第三,去賬房查近兩個月爺的額外開銷,尤其是送往京郊的銀錢,都用在了什麼地方。”
“做得低調些,別讓爺知道了。”
云桃心頭一凜,連忙應下:“是!請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查得清清楚楚!”
沈南喬六月份去避暑山莊避暑的事,并不是。很快,云桃就打聽到了消息。
見云桃回來,林菀屏退了左右。
端坐在窗邊,神看似平靜,可微微泛白的臉,出賣了的緒。
“夫人。”
云桃的聲音得極低,帶著一困和不安:“奴婢查到了些消息,但……有些地方很蹊蹺。”
林菀的莫名心提了起來:“說。”
倒想知道,那個勾走了夫君的狐貍,究竟是誰?!
“避暑山莊那位夫人……”
云桃低聲道:“是沈家的大小姐,陸家的夫人,沈南喬。”
“陸夫人沈南喬?!”
林菀猛然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
沈南喬這個名字在京城不出名,可還有一個眾人皆知的份——
宸貴妃娘娘的姐姐!!!
怎麼會獨自住在避暑山莊?
而且……夫君為何與牽扯不清?
夫君的外室,居然是宸貴妃的親姐姐?!
這個認知讓林菀瞬間手腳冰涼,心中涌起了無盡的屈辱和憤怒。
的聲音有些發,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確定?!”
“千真萬確!”
云桃肯定道:“山莊的管事雖然嚴,但底下灑掃的婆子認得陸夫人。說是六月份住進去的,邊只帶了一個丫鬟,對外稱是靜養子,不見外客。”
“至于和爺……”
云桃面難:“這個奴婢實在打聽不到。”
“山莊里的人口風都很,只說爺是山莊的常客,有時會去理些產業上的事。但爺是否與陸夫人接,無人敢說。”
林菀的心沉到了谷底。
常客。
產業。
呵……京郊的避暑山莊,哪有什麼值得夫君如此頻繁奔波的產業,這分明是借口!
夫君頻繁出避暑山莊的時候,陸夫人恰好在那里靜養,這絕非巧合!
林菀強著翻涌的緒,繼續問道:“還有呢?”
云桃道:“還有錦云閣那邊,奴婢使了銀子,掌柜的悄悄了底,上個月包下所有新品料子的,正是咱們家爺。”
“數額遠超爺平日的用度……”
林菀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夫君果然把最好的料子都給了那個人!
看到林菀難看的臉,云桃的聲音得更低了,還帶著一驚疑:“奴婢悄悄查了爺近兩月的私賬,確實有幾筆巨額銀錢流向京郊,其中一筆最大的,就在陸夫人住山莊后不久,是直接給了一位姓劉的大夫。”
“但……更蹊蹺的是,那位劉大夫,前幾日據說已辭去差事回鄉了,走得非常突然,去向不明。”
“奴婢試著打聽他家人的下落,竟也無人知曉,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林菀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蹊蹺:“人間蒸發?”
先是夫君給了劉大夫巨額診金,然后他就突然消失了,連家人也找不到。
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大夫辭去差事回鄉,該有的樣子!
突然,一寒意順著林菀的脊椎爬升……
也是在深宅大院長大的,自然能想到那位劉大夫,應該落到了什麼下場。
夫君究竟是為了掩蓋什麼,需要讓一個大夫徹底消失?
還有,沈南喬在那段時間靜養,難道是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重病?
還是……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林菀不敢再深想下去。
但直覺告訴,這個一定與沈南喬那段時間的靜養,以及夫君的反常行為息息相關!
所以,夫君不惜將劉大夫滅口!
這個想法讓林菀不寒而栗。
所認識的溫潤夫君,私下竟如此狠絕?
云桃看著林菀瞬間失去的臉,和眼中難以掩飾的驚懼,擔憂地喚道:“夫人……”
林菀猛地回過神,心臟狂跳,恐懼過了妒火。
夫君為了沈南喬,連人命都可能沾上了!
沈南喬的份又如此敏,是陸家婦,更是宸貴妃親姐!
林菀當然明白,此事一旦暴的后果。
夫君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實在想不明白,以夫君的份,要什麼環燕瘦的人沒有,為何偏偏看上了一個有夫之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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