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馬車便停在避暑山莊外的竹林小徑。
兩個丫鬟攙扶著婦從上面下來。
婦連忙戴著面紗,遮掩了真容,對車夫低聲道:“你就在此等候,莫要聲張。”
車夫恭敬道:“奴才明白。”
的打扮雖樸素,但通的貴氣是掩蓋不住的。
避暑山莊的管事連忙迎了上來,恭敬地問道:“不知這位夫人大駕臨,有何貴干?”
眼下已經過了避暑的時候了啊……
婦淡聲道:“我今日帶著家仆出門游玩,路過貴地,見此風景不錯,便想到里面逛逛。”
“不知可方便?”
管事沒有多想。
他們避暑山莊的風景本來就好,不然也不會引得這麼多貴人到這里避暑。
“貴客到來,自然是方便的,只要不打擾其他客人便好。”
管事沒有將婦給其他人接待,親自帶著在里面轉。
以婦的份和見識,從管事口中套話不是什麼難事。
兩人聊了幾句后,便不聲地問道:“……聽管事剛才的話,這個季節了,避暑山莊還有客人住著嗎?”
管事笑道:“還有一位夫人,住在那邊的院子里。”
婦又試探道:“哦?這個時節還住在此,晚上只怕要冷了吧,是何人這麼有興致?”
管事抱歉道:“客人的份,恕小的不方便。”
婦點點頭,沒有為難管事,轉了一會兒之后,便讓丫鬟不聲地將他支開了。
婦下心中復雜的緒,往管事剛才說的地方走去。
沈南喬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帶著綠蘿正準備回京,約聽到了院外的聲音。
蹙眉對綠蘿道:“去看看怎麼回事。”
和修郎的關系敏,修郎吩咐過,讓凡事小心。
綠蘿道:“是。”
綠蘿出去不過片刻,便匆匆折返,眉宇間還帶著一疑:“夫人,外頭有位戴著面紗的婦人,帶著丫鬟,說是路過此地,想討杯茶喝。”
沈南喬正將最后一支珠釵放妝奩,聞言指尖微頓:“避暑山莊地偏僻,秋日里更是人跡罕至,哪來路過的人?”
“況且我雖將此的下人遣走了不,但避暑山莊還是有管事在的,怎麼到我這里來討茶喝了?”
說這話的時候,沈南喬抬眸看向外面:“可有說自己的來歷?”
綠蘿搖搖頭:“回夫人,那婦人只說自家夫君在京中當差,今日出城散心,不慎迷了路。”
“看著料子倒是講究,不像歹人,但……”
沈南喬隨口問道:“但什麼?”
綠蘿也不知道是不是子想多了,頓了頓才道:“奴婢總覺得看咱們院子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沈南喬起走到窗邊,隔著窗紙去。
只見一名著月白褙子的婦人立在竹徑旁,面紗被秋風掀起一角,出致的下頜線。形溫婉,卻著一難以言喻的迫。
這個夫人究竟是真的恰好路過,還是……沈知念派來的眼線?
“讓進來吧。”
沈南喬定了定神,轉對綠蘿道:“但只許一人進來,丫鬟留在外面。”
“是。”
綠蘿轉出去了。
沈南喬刻意整理了一下鬢發,將眼底的戾氣掩去,換上一副病后初愈的弱模樣。
既然決定回京復仇,便不能再像以前那麼莽撞了。
一個弱的人,最能引起人的同心,讓人放低戒心。
這樣的手段,本來準備用在沈知念上的,現在就先試一試吧!
婦踏院門時,正見沈南喬扶著桌沿,臉蒼白地咳了兩聲。過窗欞灑在上,將明艷的容貌襯得有些脆弱。
婦的心猛地一沉!
雖然早已猜測,夫君肯定是在避暑山莊金屋藏了,卻從未想過是對方生得如此麗。
更讓心驚的是,這個人上藕荷緞襖子,料子是京中老字號錦云閣的新品。前幾日想定制,掌柜卻說早已被一位公子包圓了。
婦當時并未多想,今日卻看這料子穿在了眼前的人上。
所以、所以夫君特地包下了錦云閣的新品,竟是拿來討好外面的人,一匹都沒有送給?
這一刻,婦心中翻涌著諸多復雜的緒,還有……濃濃的恨意!
見過夫君對自己的溫,也見過他理公務時的冷,卻從未想過他會對一個外室如此上心,連料都選最好的。
但婦克制得極好,面上毫都沒有表現出來。
“這位夫人。”
沈南喬的聲音是偽裝出來的輕,帶著恰到好的虛弱:“你怎會迷路到這荒僻之?”
說這話的時候,不聲地打量著婦。
對方上的脂香清淡雅致,不知道為什麼,沈南喬莫名到一悉,好像在哪里聞過一樣……
婦垂眸,掩去眸底的翻涌。
出自高門大戶,母親從小就教導,遇到這樣的事,撒潑打滾撕破臉是最愚蠢的辦法,只會將男人推得更遠。
所以婦今日本就不是為了收拾外室而來,只是想探探對方的深淺。
婦沖沈南喬溫婉一笑:“妾今日路過此地,水囊中的水已飲盡,所以冒昧叨擾夫人了。”
“不打。”
沈南喬示意綠蘿上茶。
“多謝夫人。”
婦掀起面紗喝茶時,刻意讓沈南喬看到自己手上的翡翠鐲子,這是夫君送的定之。
沈南喬卻沒有任何反應。
婦心中猜測,對方究竟知不知道的存在?
今日過來只是想試探一番,怕繼續待下去會了馬腳,喝完茶便起道:“多謝夫人的茶水,妾不打擾了。”
婦福了福,轉離去,只是腳步有些虛浮。
原來,夫君真的在外面有了人……
直到婦人纖細的影消失在竹林深,綠蘿才好奇道:“夫人,奴才怎麼覺得,剛才出現的那位夫人怪怪的……”
沈南喬皺眉道:“不是說了嗎,來討茶水喝。”
“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辦,管怪不怪呢。回京!”
綠蘿立即拿起包裹,跟在沈南喬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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