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曾經想過，究竟是因為柳氏生殘暴，還是因為走得越高，所以越不把底下人的命當回事呢？”

“臣妾覺著，世間應當沒有哪個子，生來就狠毒。只是一步步走向高位，逐漸忘記了本心。”

“故而陛下將臣妾封為貴妃后，臣妾不止一次在心中告誡過自己，一定不能步柳氏的后塵。越是居高位，越要待上恭敬，待下寬和，如此后宮才能一片和睦。”

“說起來，夕又做錯了什麼呢？只是恪守本分，不敢僭越，卻因為臣妾的一念之差，讓被杖斃了……”

“臣妾心里如何、如何過意得去……”

聽到這里，南宮玄羽沉默了許久。

原來念念依舊是那個善良的念念，竟會為了區區一個宮，難過這樣。

“這不是你的錯，是莊妃不依不饒。”

南宮玄羽冷嗤道：“莊妃日吃齋念佛，沒想到卻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揪著不放，非要讓人被打死了才安心。”

“朕不知拜的是什麼佛！”

沈知念嘆了一口氣：“陛下，臣妾也是做母親的人，很明白為人母的心。或許莊妃也是見大公主哭得那麼傷心，才一時忍不住，想為討回公道吧。”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有一天，阿煦因為誰哭了那樣，臣妾也會心疼，想讓惹哭他的人付出代價！”

南宮玄羽不覺得，此事極有可能是莊妃在算計念念，念念竟還在為說話。

他掩去眼底的深，沒將這一點說出來，只是道：“好了，念念，你也別難過了。朕會命人給夕的家人，多發些恤銀子。”

沈知念搖了搖頭：“夕是孤兒，當初賣進宮，早就沒有家人了。正因為如此，臣妾才覺得可憐……”

南宮玄羽沉默了一瞬。

不過為帝王，注定他對任何人都不可能有百分百的信任。

此刻，南宮玄羽心中的天平雖偏向了沈知念，卻依舊有著疑慮。

夕的世，念念知道嗎？

若知道，那今日的這番話，又有幾分可信度呢？

帝王并不在意一個宮如何，他在意的是念念。

他希任何事，念念都能對他坦誠相待，不要有欺瞞和算計。

想到這里，南宮玄羽不聲地試探道：“夕小小年紀，怎麼就了孤兒？”

沈知念搖了搖頭：“這個臣妾就不清楚了。是務府當初負責招夕進來的太監說，父母雙亡。”

“在陛下的治理下，大周雖國泰民安，卻依舊有許多顧不上的地方。父母雙亡的孩子，在民間太多了。”

說到這里，沈知念話鋒一轉，看南宮玄羽的眼神里，帶著濃濃的信任和崇拜！

“但臣妾相信，陛下是千古明君，假以時日，大周一定人人都能吃飽飯，過上幸福的生活。再也不會有像夕那樣孤苦伶仃的孩子，只能賣為奴為婢了！”

這張臉縱使不施黛，也著一人的魅之意。尤其是當用炙熱又信賴的眼神著他，世間有幾個男人能頂得住？

這一刻，什麼夕，什麼莊妃，通通被南宮玄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眼中只看得到面前這個人。

隨著帝王淡淡抬手，宮人們都福了一禮，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南宮玄羽走到沈知念邊，將擁進懷里，輕輕了的臉頰：“念念如此信賴朕，朕自然不會辜負你的期，定會做個千古明君！”

沈知念低著頭勾一笑。

這不，話題已經被功轉移了。

“嗯，念念最相信陛下了！”

“陛下在念念心中，就是最最最厲害的！”

南宮玄羽自己都沒意識到，喜怒不形于的他，臉上的笑容竟越來越大……

“你呀你。”

他了沈知念的鼻子，寵溺地問道：“就這麼盲目相信朕？”

“才不是盲目呢。”

沈知念抬起一張掌大的小臉，笑盈盈地著南宮玄羽：“在念念心里，陛下本就是天底下最厲害，最英明神武的男人！”

“臣妾信任您，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看著這個人眼中毫無保留的信任和慕，南宮玄羽的結滾了一下，低頭吻上了的。隨后將人抱住，加深了這個吻。

沈知念的雙手攀上帝王的脖子，熱地回應著他。

房間里的氣氛逐漸變得曖昧起來……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后，沈知念臉頰微紅，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帝王眼中染了幾分，抱著大步往浴房走去，將人放進了那個超大號的浴桶里……

從水花四濺，到紅帳翻飛，兩人似乎不知疲倦……

翌日，帝王去上早朝時，臉上的神沒有太大的變化，眼底卻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李常德提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還好！還好！陛下沒有和宸貴妃娘娘鬧矛盾。

不枉昨晚，他特意讓小徽子提點了幾句。

下了早朝回到養心殿，南宮玄羽吩咐道：“……中午傳大公主過來，陪朕用午膳。”

這可是莫大的殊榮，更彰顯了帝王對大公主的重視和寵。

李常德卻明白，陛下肯定是有話要問大公主：“是。”

……

長春宮。

不管是大公主，還是莊妃，都在期待結果。

大公主天真地想著，父皇富有四海，給出的補償肯定能讓人滿意。等夕姐姐消氣了，再去鐘粹宮找玩，們就能做回好朋友了。

莊妃則在想，陛下生平最痛恨的便是算計與欺騙！

柳氏在陛下心中或許已經微不足道，但正因為他太過在意宸貴妃，所以更加不容許他們的，存在任何一點瑕疵。

若陛下知道，他以為單純善良的宸貴妃，其實是一個心機深沉的毒婦，會如何呢？

莊妃跪在佛像前，一邊敲著木魚，一邊等待。

終于——

小蔡子面難看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行完禮道：“……娘娘，據宮里的人說，陛下今早離開鐘粹宮時，心看起來很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