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參見宸貴妃娘娘，娘娘吉祥萬安！”

沈知念道：“起來吧。”

“謝娘娘。”

唐川眸中帶著幾分擔憂：“不知娘娘這時候傳微臣過來，所為何事？”

“小明子。”

小明子立刻將手中的瓷瓶，遞給了唐川。

沈知念瞇起了眸子道：“這是昨日有人趁著六皇子的滿月禮，鐘粹宮人多手雜，暗中藏在宮墻里的。”

“唐太醫看看，瓷瓶里裝著的是什麼東西？”

唐川眼底閃過了一晦暗：“是。”

宸貴妃娘娘既要照顧年的四皇子，又要理宮務，每日已經夠辛苦了，為何還有不長眼的人想害？

依他看，就該把那些人統統毒死才省事……

唐川沒有讓人看到他眼底的冷芒，從小明子手上接過瓷瓶，細細查驗起來。

為了進一步確定，他對小明子道：“打一盆水來。”

小明子照做，很快就端了水過來。

唐川將瓷瓶里的末撒了一點進水里。

水面上瞬間浮起了雪花狀的冰晶。

他又取了另外一些末，放在了燭火上炙烤。

很快，這些末就化為了一團的霧氣。

至此，唐川已經能確定了，抬起頭面凝重道：“娘娘，這個瓷瓶里裝的，是一種名為‘雪蠶蛻’的毒藥。”

聽到是毒藥，所有人瞬間變了臉！

沈知念的眼神涼了幾分，抬眸問道：“什麼是‘雪蠶蛻’？”

唐川解釋道：“雪蠶蛻是用丹砂、雪蠶毒腺、西域冰蠶蛾翅熬煉七日而的毒藥，因品如鶴頂紅，常有人會將兩者混淆。”

“雪蠶蛻的毒，比鶴頂紅更為毒！其特便是微臣剛剛驗證的，撒在水中會浮起雪花狀冰晶，遇熱則化為霧氣。”

“中毒后首先會覺間腥甜，此為毒侵肺經；隨后心腹絞痛如蟲噬，表示毒脾胃；最后七竅流而亡，毒攻心脈！全程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由于中毒者的尸指甲呈青黑，毒發時的宛如被鶴喙啄食臟，民間又稱這種死法為‘仙鶴銜魂’。”

聽到這里，菡萏臉上滿是憤怒與擔憂：“難道是有人想用雪蠶蛻毒害娘娘？！”

“不對……若是要對娘娘下毒，何必將毒藥藏在鐘粹宮。難不……做這件事的人，是想栽贓嫁禍？！”

“如果宮里有人中雪蠶蛻亡，最后查到毒藥在鐘粹宮，娘娘就說不清了……”

沈知念贊賞地看了菡萏一眼。

在宮里經歷了這麼多，就連菡萏都變得機靈了不。

不管怎樣，雪蠶蛻的毒如此強烈，讓人防不勝防，知道解毒之法才是最要的。

雖說將它藏在鐘粹宮的人，現在沒想著對下毒，可焉知對方哪天會心思。

沈知念看向唐川問道：“你可能配制出雪蠶蛻的解藥？”

唐川拱手道：“回宸貴妃娘娘，雪蠶蛻的毒雖強，解毒卻簡單，只需要服下‘牛黃冰珀散’就行。即用冬至日采集的冰珀磨，混以牛膽結石磨的。”

沈知念眼底閃過了一抹沉思，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做這件事的人既然想栽贓嫁禍本宮，按理說應該選無藥可解的毒才對。這樣有人中毒亡后，本宮上的罪名才會更大。”

“為何會選解毒之法如此簡單的雪蠶蛻？”

“若中毒之人輕而易舉就被救了回來，本宮便不可能被重懲。”

唐川瞬間明白了沈知念的意思：“娘娘，您是說在鐘粹宮藏雪蠶蛻的人，可能不是要害別人，而是想把毒下到自己上，然后賊喊抓賊栽贓您？”

沈知念點點頭：“本宮的確有這樣的猜測。”

“但目前也只是猜測而已。”

“或許那人就是料到本宮會這麼想，故意誤導本宮。”

菡萏氣憤道：“娘娘自管理后宮以來，事公允，待六宮的妃嬪皆不薄。連宮人們都說，娘娘協理六宮，他們過的日子，可比以前在柳貴人手底下討生活的時候容易多了。”

“娘娘究竟是哪里對不住們，們要這樣心積慮害娘娘？！”

菡萏心里其實明白，不需要原因。

娘娘寵，在那些人眼中就是最大的罪過。

畢竟宮里誰不想踩著別人往上爬？

只是氣不過罷了。

沈知念也想知道，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

現在雪蠶蛻是唯一的線索，問道：“唐太醫，說說這種毒藥的來源。”

“是。”

唐川耐心地解釋：“此毒產自南海諸島中，最兇險的崖州島。島上終年被瘴氣籠罩，遍布各種危險的生。”

“百年雪蠶便生長在崖州島，以蟲毒腺、丹砂混合西域冰蠶蛾翅制作。待冰蠶化作蟬蛹時，用滾燙的鮫人油澆淋蛻殼。所得蟬蛻經烈日暴曬后呈雪白，故名‘雪蟬’。”

沈知念若有所思道：“丹砂隨可見，雪蠶生長在崖州，冰蠶蛾則來自西域……”

芙蕖道：“娘娘，說起西域……春貴人乃是西域第一人，難不此事與有關？”

沈知念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但也有可能是幕后之人故意這麼做，想把嫌疑往春貴人上引。”

隨即，看向了小明子，吩咐道：“你即刻去暗中調查，看宮中除了春貴人以外，還有誰與西域或崖州有關。”

事關重大，小明子立即道：“奴才明白！”

菡萏問道：“娘娘，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接下來該怎麼做？”

沈知念緩緩道：“那人并不知道本宮已經發現了雪蠶蛻，你們保守，莫將此傳揚出去。”

“幕后之人既做了這樣的事，想必很快就會有所行。”

只要看中毒之人是誰，還有眾人的反應，便能得到更多線索了。

“是！”

芙蕖看向唐川手中的瓷瓶：“那……這毒藥如何理？”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將雪蠶蛻留在鐘粹宮，終究是一個患。

沈知念忽然想起，所有人都說，是王嬪因為嫉妒，才在大公主生辰宴那日，想挑撥大公主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