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

康嬪坐在主位著春貴人，抬眸問道：“不知春貴人有什麼話要跟本宮說？”

春貴人咬著，神看起來有些惶恐，遲疑了一會兒才道：“康嬪娘娘應該知道，前些日子，王嬪娘娘想在大公主的生辰宴上，派人挑唆。”

“事發后，王嬪娘娘妄圖將此事栽贓到嬪妾上。幸好陛下明察秋毫，查明了此事是王嬪娘娘所為，還了嬪妾清白。”

“但王嬪娘娘卻因此對嬪妾懷恨在心，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沖進嬪妾的寢殿，甩了嬪妾一掌……”

“嬪妾深知自己來自異域，在大周孤一人，理應伏低做小，如此才能不為其他人的眼中釘，中刺。”

“可王嬪娘娘容不下嬪妾，嬪妾就要遭這樣的無妄之災……”

“王嬪娘娘是嬪位，而嬪妾只是貴人。又是翊坤宮的主位，嬪妾在手底下討生活，當真是不容易，每日都戰戰兢兢的……”

聽到這里，康嬪不解地皺起了眉頭：“你在王嬪手底下了委屈，應該去找宸貴妃娘娘做主才是。協理六宮，才是后宮的話事人。”

“春貴人為何要跑到儲秀宮來，同本宮說這些？”

春貴人看起來有些害怕，卻還是強撐著道：“康嬪娘娘，嬪妾接下來的話若是傳出去了，肯定會得罪宸貴妃娘娘。可嬪妾相信您，就跟您坦誠相待了。”

“嬪妾也曾想過去求宸貴妃娘娘做主，但滿宮都說嬪妾與宸貴妃娘娘同是嫵的類型，既生瑜，何生亮？”

“宸貴妃娘娘心中本就不喜嬪妾，又怎會為嬪妾做主呢？”

“嬪妾一人在這深宮，前有狼，后有虎，當真是惶恐得很……求康嬪娘娘庇護！”

說到這里，春貴人起朝康嬪跪了下去，抬起一張的臉看向：“今后只要康嬪娘娘不嫌棄，嬪妾愿意為您效犬馬之勞！”

康嬪低頭看著春貴人，沒有直接表態，而是問道：“宮里的娘娘那麼多，你為何偏偏求到了本宮面前？”

春貴人低著頭道：“回康嬪娘娘，因著這張臉，嬪妾已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了宸貴妃娘娘，自然不可能得到的庇護。”

“而璇嬪娘娘與宸貴妃娘娘是一的，同樣不喜嬪妾。”

“王嬪娘娘又視嬪妾為死敵……”

“雪妃娘娘的子太過冷淡，嬪妾不敢去打擾。”

“最后就只剩下您與莊妃娘娘了。”

“康嬪娘娘，雖說莊妃娘娘的位分比您高，可養的不過是個公主，而您養著五皇子，前途無量！良禽擇木而棲，嬪妾便是要選擇，當然也是選擇您啊！”

說起五皇子，康嬪的神有些復雜，眼底帶著幾分心疼，幾分落寞：“可本宮的五皇子，注定活不過二十歲，哪有什麼前途可言……”

春貴人循循善道：“五皇子命苦，但娘娘您是個有福氣的啊！”

“您想，您還這麼年輕，陛下又寵您。假以時日，您一定能懷上皇嗣。若是生下了皇子……”

春貴人將聲音放低了些：“說句大不敬的話，待陛下百年之后，要是您的皇子繼位，您就是大周最尊貴的人了啊！屆時還有誰敢犯到您頭上？便是嬪妾，跟著您也能一人得道，犬升天！”

春貴人的這番話，有些地方倒是中了康嬪心中最的位置。

這段時間鉚足了勁爭寵，不就是為了將來遇到危險時，有陛下的寵，便多一份保障嗎。

至寵妃被人冤枉時，陛下會費盡心思為查明真相，甚至是包庇。再也不用會被人陷害關在宮里，卻什麼事都做不了的覺了。

話雖如此，面對春貴人的投誠，康嬪沒有直接表態，淡聲道：“本宮只是一小小嬪位，只想在宮里養著五皇子安生度日，春貴人實在是抬舉本宮了。”

“但你既然說自己位分低，在宮中生存艱難。正巧本宮平日里也寂寞，你沒事可以來儲秀宮，陪本宮喝喝茶。”

春貴人低著頭，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謝康嬪娘娘！”

“宴席還沒結束，嬪妾并未正式告退，不能離開得太久，就不打擾康嬪娘娘了。”

康嬪點了點頭：“你去吧。”

春貴人起福了一禮：“嬪妾告退！”

離開后，彩憂心忡忡道：“娘娘，春貴人平時的做派，可不像今日表現出來的這麼老實、無辜。突然來向您示好，只怕不懷好意。”

“您怎麼就輕易相信了，還許時不時來儲秀宮做客呢？”

康嬪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語氣復雜：“你說的這些，本宮當然明白。”

“只是……陛下最近雖說對本宮多了一些寵，但大部分都是看在五皇子的份上。本宮也不知，這縹緲的寵能維持多久。”

“如今本宮在宮里獨木難支，多拉攏一下下面的低位宮嬪，發展勢力也好。”

“本宮怎會不明白，春貴人是想利用本宮，但最后誰利用誰，還不一定呢……”

彩看康嬪的眼神很是心疼。

從前，娘娘是真的沒有爭寵的心思，只想在宮里好好過日子。

可經歷了那樣的事，別說娘娘了，就連都明白，在宮里，沒有寵的人，想過得好有多難。就連活下去，有時候都是種奢……

所以娘娘才不得不一反常態，變了如今的樣子。

娘娘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五皇子。

彩道：“娘娘，您說的這些奴婢都懂。”

“只是……您與宸貴妃娘娘不是早就在暗中結為了盟友嗎，在宮中怎會獨木難支呢？”

康嬪苦笑了一聲：“宸貴妃娘娘再好，凡事求人不如求己，本宮總不可能什麼事都指吧？”

況且人心易變。

如今是因為與宸貴妃娘娘沒有任何利益沖突，又聽話。在許多事上，宸貴妃娘娘才愿意庇護一二。

若將來，們的利益發生沖突了呢？

如果依舊像璇嬪一樣，什麼事都依附著宸貴妃娘娘，屆時只怕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