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大意了，不想這對而言，是一種最大最無奈的力和影，卻從來不說。

江浩低沉的聲音略帶著沙啞，“是我疏忽了，對不起。”

喬心唯輕笑了一下，“住了這麼久我并不是介意，而是⋯⋯算了，不說這些⋯⋯”幾度哽咽，深呼吸調整了一下緒，繼續說：“車子是你買的，我也不要，煮面分心了頂多把面煮糊，但開車要是分心了，命都會搭進去，害了自己不說，還會連累別人，而且我也不喜歡開車，技不好，路況也不好。”

江浩心頭酸得很，常聽說離婚夫妻為爭奪家產鬧架鬧事，甚至是鬧上法庭，但是他們離婚，把一切都往外推，尋找各種不要的理由。他寧可自私一點，要了房子要了車，還要盡可能多的贍養費，他寧可這樣。

“結婚一年三個月加十二天，你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出差，你不在家的日子，我也可以活得好好的，生病了自己熬，有事了自己想辦法解決，家里水龍頭壞了，我也可以自己修，我想離婚以后，我照樣也可以活得很好，比現在更好。”

沉默了一陣，又說：“以前我要離婚，你媽還張地勸我，說會影響你的仕途，而且他們好像很排斥蕭天，現在出了這事，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可見你已經說服了他們。呵呵，到底是如何深的，要你不顧前途不顧父母不顧罵名都要跟在一起，我想，這確實是真吧。”

不想到了蕭天初回國開音樂會的主題，“天生一對·摯”，冷笑，太諷刺了。

見江浩一直不說話，想來他現在也沒什麼可說的，說：“要談的就是這些吧，其他也沒什麼好談的，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民政局。”

江浩低落地說：“離婚申請還沒有批下來，等批下來了就是一般的程序。”

苦笑著說：“呵呵，不公平的哈，我要離婚的時候你說這婚就離不了，現在到你要離婚，卻也不難，跟軍人結婚，就是這麼不公平。那什麼時候批下來了你通知我，等辦了手續，我就會走。”

說完，一撐桌子站起來，出一笑容，故作輕松地說：“咱們好聚好散⋯⋯剩下的你收拾，我去把頭發吹干。”

江浩說不出話來，看似平靜的，心里不知道該有多苦。

喬心唯跑著進了臥室，一關房門，兩串眼淚“刷”的一下直掛下來，背靠著門，眼淚迷了雙眼，雙變得無力，靠著門慢慢下來，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事到如今，只能人前堅強人后淚，有的自尊，江浩說過，的自尊心比誰都要高，是啊，沒錯啊，所以當著臉卑微地求他不要離婚又被他無拒絕之后，再不想在他面前落下一滴淚。

不屑他的錢財，更不屑他的憐憫，這是最后的驕傲了。

——

翌日，喬心唯出現在公司，沒有穿工作裝，而是一卡其的風，披著頭發，散著劉海，踩著小高跟，看起來似乎神不錯。

肖宓失神地站起來，“心唯，你沒事吧？⋯⋯”

大家都聽說了江浩出軌的事，紛紛為抱不平，但畢竟，大家都是外人。

喬心唯微微一笑，“沒事，阮總在吧？”

“恩，在呢。”

辦公室另一頭，顧榮琛看到來，便焦急地走來。他在心里把江浩罵了不下百遍，但是私心作祟，他竟然有一高興。

這，就是顧榮琛與阮濱的區別。

“喬心唯，你這麼快就來上班了？可以再多休息一陣子，你臉不太好，可以嗎？”

喬心唯淡淡地搖頭，“多謝關心，我沒事，我今天是來找阮總的。”

“好。”顧榮琛點頭，側讓開路。

阮濱見到來人，很是訝異，他始終不能像外人一樣評論這件事，說江浩怎麼這麼爛這種話，他說不出來，也對不上號。

“阮總。”喬心唯從包里拿出一封信，阮濱立刻就反應過來，“你要辭職？心唯，沒這個必要吧，你做得好好的，我可以給你放假，你想休息多久就多久。”

喬心唯搖搖頭，毅然地將辭職信遞了上去。

阮濱誠懇地勸道：“不管你跟阿浩關系如何，你都要工作的啊，心唯，你不要意氣用事，辭職信拿回去，我不會收的。”

喬心唯有些無奈，但毅然堅決，“阮總，員工要辭職，還有不批的道理嗎？”

阮濱皺眉，“好，就算你要辭職，也不能急于一時，綜合商城這個項目就要完工了，這是你努力的果，到時候你的價就會翻漲你明白嗎？業界都會知道你喬心唯這個人，你明白嗎？你要是這個時候辭職，總公司不會把你名字記上去的，那麼你這半年來的辛苦，全都泡湯了。你現在離開遠大，重新再找工作的時候就跟大學畢業生沒有兩樣啊，還沒了應屆生的優勢。”

“阮總，你不用勸我了，我已經想得很明白了，這些我都不在乎，我還年輕不是嗎？”

“你不明白喬心唯！”阮濱有些激，說，“人人都在看著綜合商城這個項目，收在即，你忍心果給別人？”

“這個項目是大家共同的努力，不是我的。”

“是啊，到時候大家都會價翻倍，我們一起慶祝不好嗎？”

喬心唯抬起頭，看著阮濱，固執地說：“我不想再與他有任何集，包括他的朋友，請你理解我吧。”

這個理由，阮濱無法反駁。

“我和江浩這一路走來，你也算見證人了，我想你肯定能比其他人要理解我。”將辭職信塞到阮濱的手里，又說：“多謝阮總的賞識和栽培，但由于個人原因，我真的沒有辦法再在這里繼續工作下去，以后我們也不會為同行。”

不為同行，就不會與他有集，不與他有集就不會與江浩有集。

阮濱的心作痛，太心疼了，他嘆息道：“心唯，你這又是何苦⋯⋯”他著那片薄薄的紙片，覺有千斤重一般。

喬心唯不再說什麼，后退一步，深鞠躬以示謝，連再見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不想再見，這一切，所有跟江浩沾得上邊的這一切，都不想再見。

辦公室里人很多，卻很安靜，只有喬心唯整理東西的輕微的撞聲。大家圍著過來，卻都沉默，不知道說什麼安才好。

以前紀小海和孫蓉萱在辦公室鬧下跪求原諒的時候，都走過來了，現在卻要辭職，可見江浩傷，有多重。

肖宓揪了一下馬啟航的服，馬啟航主說：“心唯，以后我們大家還是朋友嘛，聚會什麼的你可要出來啊。”

喬心唯笑笑，打趣著說：“再說嘍，得看行程安排啊。”

這一笑，大家心里更加泛酸，肖宓說：“心唯，咱們永遠是朋友。”

“好，我記住了⋯⋯整理得差不多了，我得走了，大家好好加油啊。”

就這麼風輕云淡的，朝大家笑，朝大家揮手，在最后離開的時刻，留給大家的，始終是一張笑臉。

天沉沉的，云層厚薄不均，時有時無。

車流不息的馬路，來來往往的人流，喬心唯站在遠大集團下面，仰視著這幢大樓。在這里兩年，得到過友，失去過友，得到過，失去過，到頭來全都是一場空。

走了幾步，在云清出事故的地方停下，仿佛能看到云清臨死之前的痛苦和無助。

還有孫蓉萱，在眼前倒下，在那一刻所有的恩怨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憐憫。想，是不會為像孫蓉萱那樣，把男人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的人的，以后會更自己。

忽然，后一個悉的聲音響起，“你就這麼走了？”

喬心唯回頭，顧榮琛站在后不遠，這個時候正好有一道從他后面照過來，晃了一下的眼睛，本能地手一檔，從指中，看到了與徐日升一模一樣的顧榮琛。

顧榮琛從容地走過去，重復地問道：“你就這麼走了啊？”

“那怎麼辦呢？我還能上翅膀飛著走？”喬心唯放下手，與他說笑。

“喬心唯，難道你不覺得你強歡笑的樣子，更人看著難嗎？”

“⋯⋯那我應該哭嗎？”

顧榮琛聳了一下肩膀，說：“比起蕭天，你更值得被。”

喬心唯一愣，忽然想到徐日升推進大海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如果我們不是以現在這種對立的份相識，我一定會去追你，比起那個殘疾人，你更值得被。”

喬心唯詫異地看著顧榮琛，回想那日的徐日升，就連語氣和表，他倆都如出一轍。慌了神，本能地倒退了一步。

“怎麼了你？怎麼用這麼怪異的表看著我？我臉上哪里不對嗎？”

“哦，沒有⋯⋯”喬心唯保持著平靜，“顧總，我還沒謝你，這半年來我從你那里學到了不，謝謝了，接下來的工作，有你和阮總盯著，我一點也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