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孫容瑄讓保安給“請”了出去,薛姨也在護士的攙扶下回到了病房。
“小海啊,找來了,在醫院鬧了一場,我都快被折磨瘋了……法院什麼時候開庭?……為什麼,為什麼第一次不能判離?……”
蕭天推著椅回病房經過薛姨病房的時候,聽到薛姨正在打電話,想,電話的那頭應該是的兒子。
“蕭小姐,原來你在這兒,”護士長剛從的病房走出來,“院長正找你呢,要跟你說一下手的計劃。”
病房里,江浩也在,這是搬到療養院之后第一次見到他,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有神了,聲音也亮了起來,“阿浩,你怎麼也來了,不打擾你工作嗎?”
江浩轉過來,平緩地說:“我在休假。”
他一轉,就看到了被他的擋住的喬心唯,他們兩個是一起來的,還手拉著手,才展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笑不出來,可又不好表什麼,極其尷尬。
喬心唯覺得自己不該來,若不是江浩拉過來,寧愿在家睡大覺。心里清楚,江浩拉一起過來,無非就是想證明他與蕭天之間沒有曖昧而已。
院長:“蕭小姐,劉博士那里已經有了回復,經過專家小組的反復斟酌和商量,大家決定你的手分兩次,第一次是主要的,三個月之后做第二次,之后的復健需要很長的時間,短則一年,長則三五年,所以你需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蕭天謝道:“沒有關系,我這麼長時間都等下來了,三年或是五年又有什麼關系,太謝謝你們了。”
后頭的喬心唯只覺得心底發,短則一年,長則三五年,這麼說來,短時間江浩還不能與劃清界限。
江浩默默地看了一眼喬心唯,眼底充滿了抱歉,喬心唯狠狠地回瞪過去,若不是有別人在,真想甩頭走人。
沒有一個人可以接自己的丈夫與前友關系切,并且這個前友機不純目的明確就是沖著的丈夫來的,沒有這麼大度,做不到包容。
院長和醫生待完之后就離開了,病房里只剩下他們三人,說什麼做什麼都顯得尷尬。喬心唯坐在窗邊向外面探著頭,這窗外就是一個小湖,湖面上的睡蓮開得十分好看,可誰又知道這睡蓮藏在水底的部分是不是早已被細菌和病毒寄宿。
許多的危險和邪惡,都是表面看不出來的。
“阿浩,心唯恢復了嗎?”
江浩看了一眼喬心唯,說:“嗯,不礙事了。”
“那就好,這人啊不好最遭罪,你也一樣,不要顧著工作,也要顧著。”
江浩點點頭。
蕭天又說:“阿浩,我想回家去住,你能跟醫生說說嗎?反正就是修養,在醫院跟在家不是一樣麼,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江浩想了想,說:“好,可以請兩個護工,一來照顧你,二來也可以陪陪你。”
蕭天激不已,“謝謝,我不知道做什麼來激你們,總之謝謝。”
“不需要,這是我欠你的。”江浩客套地說著,看看百般無聊的喬心唯,他適時說,“我會跟校長和醫生談一談,如果可以會安排你出院,你先在這里好好修養吧,我們得走了,還有其他的事。”
蕭天眼底微閃著落寞,淺笑著點點頭,“好,慢走。”
江浩拉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喬心唯離開了療養院,之所以帶一起來,是不想回家之后再解釋。
時值盛夏,道路兩旁的大樹上有知了個不停,無風的白天,連樹蔭底下都熱得夠嗆。都城的天氣就是這樣,說熱就熱,過度都沒有。
喬心唯憤憤地走著,天熱再加上氣憤,沒走幾步路就覺脖子里背上都了,能覺到汗從額頭上流下來,手一臉頰,滿手都是汗。
真后悔出來。
“心唯,你在這里等我,我去開車。”他知道心里不痛快,他何嘗不是,但蕭天的手和復健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他也決定不了。
喬心唯呆在樹蔭下等著,忽然很想念江南的外婆家,那里夏天也熱,但有風,不至于這麼慪,若是午后有一場雷陣雨,別提有多涼快。真想趁現在去看看年邁的外婆啊。
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人的哭聲,轉頭循聲去,只見療養院偏門的警衛室里,孫容瑄被轟了出來,哭著說著什麼,但保安們誰都不理,甩著手讓走。
孫容瑄許是哭得乏了,被保安們一陣轟趕之后,只好悻悻離去。
真是冤家路窄,今天就不應該出門,所有不想見的人都給見了。
孫容瑄哭得雙眼紅腫,手腕上的白紗布掉得老長,都拖到了地上,也不收拾一下,既狼狽,又凄慘。
是不會有這份同心去探問一個作繭自縛并且咎由自取的人的,當然,也不會躲著,明正大的,有什麼可躲的。
孫容瑄慢慢地走來,走到路口的時候,微微一抬頭,猛地就看到了喬心唯。以前們兩個是室友,同進同出,后來以勝利者之姿搶走了紀小海,而此刻,人家端莊大方,而苦不堪言。
人生的際遇真的很奇妙。
出乎喬心唯意料之外的是,孫容瑄竟然只是朝冷笑了笑,然后沒趣地走了,僅此而已。
江浩的車緩緩開過來,他落下玻璃窗,用下一指,“怎麼在這兒?”
“不知道。”
“有沒有為難你?”
喬心唯再次搖頭,“話都沒有說,更別提為難了,我還想著若找我茬,我就錄像保留證據,告一個故意傷人罪,不是喜歡打司麼。”
江浩笑了笑,當然是嘲笑,“撤訴了,主提出要你們賠償三萬塊錢就撤訴。”
“三萬?憑什麼?!”喬心唯詫異不已,“這不是擺明了敲竹杠麼,阿諾和小芝能同意?張遠也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讓敲詐?你怎麼才告訴我?”
“沒讓阿諾和小芝知道,對們只說孫容瑄撤訴,事已經完結了。張遠倒是想爭取一下,但孫容瑄這種人,還是趕了事為好,不是嗎?”
“那錢呢?”想一想,喬心唯頓悟,“你給了?你這就給了三萬?”
江浩無所謂這三萬塊錢,那天是他跟張遠一起找孫容瑄談判的,他松口給錢的唯一條件就是,不準再找喬心唯麻煩,以后任何時候,都不準。
喬心唯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剛才孫容瑄看到,一句話都沒說,要換做以前,非跟瘋子一樣鬧一鬧不可。
“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咱回家了,好嗎?”
原本喬心唯心里還窩著火,但江浩一句“咱回家了”,又將的小火苗給按滅了,他為所作的事,心里清楚。
坐上車,車里空調吹來涼風,“江浩,我想我外婆了,我們去看看好嗎?”
“好啊。”
說走就走。
外婆的家,在江南的一個小鎮上,這里有歷史悠久的京杭大運河貫穿全鎮,水南是現代都市化建筑,而水北則是保存完好的舊式建筑群。水北遠離了都市的喧囂,沿河而居的徽派建筑仿佛被時間忘了一般,幾十年都不曾改變。
外婆就住在水北。
“我媽媽還有舅舅都在別的城市,舅舅幾次想接外婆出去都沒有走,就一個人住在水北,有十幾年了吧,反正我大學之前每年的暑假都會過來陪外婆。”喬心唯走在前面帶路,江浩跟在后面,這里小巷縱橫,若沒個人帶路,很容易迷路。
站在長橋頭,喬心唯腳踩在石階上,欣喜地指著橋下那家賣湯包的小店,“哇,竟然還在,我帶你去吃這兒最出名的湯包,可好吃了。”
江浩說:“你這個吃貨就知道吃,先去看外婆吧。”
喬心唯吐吐舌頭,“哦,那好吧。”
聽說外孫要帶著婿過來,老人家早就在路口等著了,有四五年沒有見心唯丫頭了,每天都記掛著。老人家已經古稀之年,滿頭銀,臉上的皺紋就像刀刻一般,但筋骨依然健壯,在路口一站就是半天,也不用休息。
“外婆,外婆……”喬心唯剛從橋頭走下來,遠遠地,就看到了路口的外婆,外婆還是老樣子,在時的印象中,外婆就是這個樣子的。
大概人老了之后,歲月增加的只是歲數,別無其他。
喬心唯從長橋上快跑下來,外婆著急地揮著手,“慢點,慢點。”
“外婆,我好想你。”跑進,喬心唯張開雙臂大大地擁抱著外婆,外婆似乎比以前更加矮了,背也更加彎了。
外婆抓著的胳膊,仔仔細細地看著,“乖丫頭,長高了,漂亮了,就是越來越瘦了,你是不是在減啊?年輕人總嚷嚷著要減。”
“沒有啊,我還胖了呢。”
外婆佯裝生氣,“不要騙我,你的新郎呢?”
喬心唯聽得忍不住笑了起來,“外婆,我們結婚都大半年了不是新郎了啦,你這麼他他會很難為的,喏,他還在后面呢……江浩,你快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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