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上,有牙齒咬的,有刀劃的,有指甲的,還有撞的淤青,舊的一片新的一片。這些,就是結婚以來,他與孫容瑄這段畸形婚姻的凄慘見證。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白天他尚可放下袖遮蓋一切,可遮蓋不代表沒有,他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離婚吧,”紀小海毫無表地說,“離婚!”
孫容瑄還像往常一樣囂,指著紀小海的鼻子大罵,“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真是瞎了眼嫁給了你,三天兩頭說離婚,你有完沒完。我告訴你別拿離婚威脅我,把我惹急了我跟你們娘倆同歸于盡。”
“房子給你,這里的一切都給你,離婚!”紀小海又說,眼神是越發的絕,他知道,以孫容瑄的貪婪,不肯離婚絕大部分原因是為了這套房子。
孫容瑄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慮,“你休想,我沒工作,要了這套房子怎麼供貸款?!”不傻,腦子明得很。
紀小海被急了,怒吼道:“那你想怎麼樣?我紀小海就這麼點東西,吐不出什麼金山銀山。”
的不行,就來的,紀小海的脾氣,孫容瑄早就了,癱坐在地上,用沙啞的聲音低低地說:“如果是為了錢,我嫁給你干嘛,我是你的啊……”
紀小海冷笑,“呵,我,你的只有你自己,算了,我們何必互相折磨,離婚吧,就當我求你了。”
紀母杵在一旁默不作聲,這段時間以來,是親眼目睹兒子與兒媳是如何的水火不容,家無寧日百事衰,對于兒子的這段婚姻,都隨兒子,即便是將房子送給孫容瑄,也贊。
“我要房子沒用,我要你。”孫容瑄開始下來,每一次都這樣,紀小海心太,不起的磨泡。
不過這一次,紀小海鐵了心,“你可以把房子賣了,錢都歸你,你要知道,這房子是我婚前的財產,本來就跟你沒半錢關系,是我自愿送給你的,你要麼拿了房子好好離婚,要麼我們上法庭,等上了法庭,這房子可歸不了你。”
孫容瑄猶豫起來,從地上慢慢地坐了起來,帶著這副病驅殘容,淚眼婆娑,“我不想離婚……”與其說不想,不如說不甘,好不容易從喬心唯手里搶來的男人,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奉勸你一句,見好就收,不然你什麼都拿不走。”
“我……小海……”
紀小海手一擋,“別這樣我,已經沒有用了,這婚,離定了……媽,兒子不孝,對不住您。”
紀母紅著眼睛搖搖頭,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的災難。
——
除夕夜,幾家歡喜幾家愁。
阮濱正與家人吃著團圓飯,周小伊忽然來了電話,擾人的鈴聲令人煩躁。
“濱,是不是朋友急找啊?”坐在他旁邊的大舅已經喝高了,“你這小子,怎麼不把對象帶來給大家伙瞧瞧?大舅想喝你的喜酒想了好幾年了。”
阮濱一陣尷尬,看著母親急切而又期待的眼神,他干笑著說:“還沒呢,是一個客戶的電話……”他站起來,“你們先吃,我出去接個電話。”
包廂外面,阮濱看到那個號碼就有些心悸,“喂?”
“濱,我想你了。”
阮濱有些無語,可還是耐著子說:“你不是跟家人一起吃年夜飯麼。”
“是啊,吃飯就不能想你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過年你就好好陪你爸媽。”
周小伊輕聲一笑,撒地說:“你出來,我在你們吃飯的酒店門口。”
“……”阮濱覺得頭大,這個人總是有一出沒一出的,搞得他每天都繃神經,他拿著手機,慢慢地半信半疑地走了出去。
寒冷的除夕夜,周小伊穿著單薄的皮和超短站在酒店大堂最顯眼的地方,披著長發,抱著一個卡通暖手袋,夾著膝蓋站在那兒。
“濱,”笑著小跑過來,一下撲到阮濱的懷里,“一天不見就很想你了,怎麼辦?”拉著阮濱的手,撒地左右搖晃起來。
“你怎麼穿這麼,冒了怎麼辦?”阮濱淡淡的,不迎合,也不推開。
“不會的,我了暖寶寶。”
阮濱上下打量了一下,嘆著氣說:“你現在的況能暖寶寶?不是說胎兒不穩定要小心麼。”
“哎呀,我會小心的。”
就在這時,酒店旋轉大門里走進來一個十分悉的影,阮濱抬眼看去想看個究竟。
大門慢慢轉過來,進來一個椅,而椅上坐著的人,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睛瞪得老大,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看錯了。
“怎麼了,看什麼呢?”周小伊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那是一個坐椅的子,清麗的臉龐化著淡妝,氣質十分優雅,子一直與后推著的友人說笑著,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喬心唯。
沒錯,就跟喬心唯像,周小伊瞬間就不悅了,用力地一扯阮濱的胳膊,生氣地說:“濱,你不至于看到像的人也魂不守舍吧!”
“什麼?”
“裝什麼傻,啊,跟喬心唯很像的那個的,你怎麼連瘸子都不放過?!”
阮濱比了一個閉的手勢,再次看向子時,他們一行人已經進了電梯,他匆匆幾步跟上去,但周小伊拉著他他沒法追上去。
“濱,我真的生氣了!”
阮濱深吸一口氣,今天是見到鬼了還是什麼。
“阮濱!”周小伊見他始終不理自己,真的生氣了,大一聲要引起他的注意。
“不是你想的那樣。”阮濱解釋著,眼神還停留在電梯口,太不可思議了,他看到了一個與在五年前就過世的人一模一樣的人,亦或是,就是那人。
“那是怎麼樣?!”周小伊跺著腳,一臉的不悅,最不喜歡他在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心里還惦記著與喬心唯有關的一切,“你就這麼喜歡喬心唯麼,連長得跟相像的陌生人都要看?”
阮濱愣了一下,他從來都不覺得像喬心唯,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
而此時,關閉的電梯門忽然又打開了,電梯并沒有上去,而是開了門。椅被推了出來,那子的目定格在阮濱上,朝他莞爾一笑。
阮濱看得一愣一愣的,沒錯,就是,蕭天,沒死,竟然沒死。
“阮濱,你還要不要我們的孩子了?!”周小伊抓狂起來。
阮濱按住周小伊的手,大聲呵斥了句:“你給我閉,再叨叨叨叨就給我滾!”
周小伊咬著雙,委屈得直掉眼淚。
阮濱徑直走上前,一直走到椅的跟前,他的眼睛一不地盯著眼前的子看,“天,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你……”他看看的雙,不可置信地重復道,“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阿浩找了你好久好久。”
時荏苒,當年那個青春活潑的純真已然蛻變了如今氣質高貴的輕,角微微上揚,眼中帶著激的淚花,“是麼,可他還是結婚了……呵呵,濱,好久不見,你一點都沒有變,”蕭天的視線繞到他的后,半調侃半認真地說,“你邊也換人了啊,看著真年輕,唉,男人總歸喜歡新鮮的。”
阮濱語塞,太過驚訝以至于腦子一片空白,真不知道說什麼。
蕭天不不慢地從包里拿出兩張票,“這是我音樂會的門票,正月初七,國家大劇院,如果有興趣可以帶著你的小朋友一起來。”
“音樂會?”阮濱接過門票,上面寫著——“天生一對·摯”蕭天大提琴獨奏音樂會。
“嗯,直到今天我才敢回來……算了,不說了,有機會再聊吧,我得走了。”蕭天轉著椅,后面還有跟隨人員在等著,不能久留。
電梯的門再一次關上,阮濱拿著音樂會的門票杵在原地發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使了,這人明明五年之前就死了,江浩還找到了書,怎麼忽然又活了過來。那麼,他是應該告訴江浩呢,還是告訴江浩呢。
轉,只見旁邊一塊牌子上寫著——歡迎著名大提琴演奏家蕭天小姐住酒店,他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痛的,是真的。
周小伊被晾在一旁,見那子又進了電梯,小跑著過來了,酸溜溜地說:“怎麼,你們還認識?這是什麼……”拿過他手里的門票,驚訝地說,“哇,蕭天,原來就是蕭天。”
“你也知道?”
“呵呵,我不知道啊,昨天看電視,XX人生里面剛好講到,本人比電視上看起來年輕很多,也漂亮很多。”小推了一下他,“老實代,你和蕭天是什麼關系?難不以前談過?吼吼吼,怪不得你喜歡喬心唯,原來是找替啊。”
阮濱瞪了一眼,“首先,我跟蕭天沒有任何關系,其次,我一點都不覺得和喬心唯長得像。”
“是麼,仔細看看好像是不像,不過笑起來的樣子遠遠看著跟喬心唯像的。”周小伊揚了揚門票,“得了,大年初七咱們也去高雅一番,走。”
“去哪?”
“去見我未來公婆啊。”
“不行,”阮濱可不同意,“我沒跟他們說過,太急了,他們也沒什麼準備,怕到時候尷尬。”
“呵呵,也對,那你跟我一起去唱K,我要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
“不去。”一群小孩子家家,他才沒興趣。
“那就去見我未來公婆。”
“……”阮濱只好投降,“大小姐,那你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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