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點滴，喬心唯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吼，我終于可以昂首抬起頭來做人了。”

沈院長一直在外面陪到了現在，他一邊整理一邊說：“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如果覺得子不爽盡管給我打電話，哦對了，別忘了吃藥，也別大魚大重口味的吃。”

“嗯，謝謝沈院長。”

“不客氣，這都是舉手之勞的事。”沈院長將視線轉移到江浩上，他一副狗的樣子，說，“江首長，我兒子在部隊里還得承蒙您的關照啊。”

喬心唯眼珠子一溜，原來如此。

江浩欠了欠手，“沈院長，您是長輩，別對我這麼客氣……沈澤這次罰是肯定的，會不會被定罪我決定不了。”

江浩摟著喬心唯要走，沈院長擋在他們跟前，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江浩，他嘆了一口氣，說：“江首長，我知道他這次犯的錯太不應該了，但如果他就這樣被定罪，他這一生……可就毀了。”

沈院長找了好多次機會都無法見到江浩，今天本想單獨找他談談，可他一直陪著喬心唯，眼看他們就要走了，他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可憐天下父母心，怎麼都要試一試。

江浩看到了沈院長眼中的急切和無奈，這一切他都明白，可是，“沈院長，我能幫的一定幫，沈澤平時表現不錯，我已經寫了證明遞上去，最后怎麼定，我真的無能為力。”

“唉，這大過年的，家家都在吃團圓飯，可憐我兒子在那里還不知道怎麼樣了。”沈院長老淚縱橫，他一直以這個兒子為榮，可是他兒子突然從天上摔到了地下，“沈澤肯定是被連累的，他只是一時糊涂啊。”

江浩拍拍沈院長的肩膀，好心勸道：“這件事牽連太大，全國人民都在關注著，你們唯一做的事，就是等待。”

走出醫院，沈院長目送他們離開，人前他是風無限的醫院院長，但誰又能明白一個做父親的心酸和無奈。喬心唯往后看了看，只見沈院長站在風口久久沒有進去，忍不住好奇，問：“老公，沈院長的兒子怎麼了？哎呀我知道這是軍事機不能問，但是你可以告訴我我絕對保。”

看著舉著手信誓旦旦的樣子，江浩笑了一下，“一看就知道你不是看新聞的人。”

“怎麼不是……”心虛了，平時只看娛樂八卦新聞，“雪山里信號不好，所以沒看。”

“還是聯的事，沈院長的兒子涉嫌賄被雙規，新聞都報道了，他剛上任兩天，只拿了聯一個高干的兩條煙，境很尷尬。”

那還真是尷尬，兩條煙就讓一個有為青年折腰，喬心唯慨著說：“那沈院長確實要為他兒子喊冤了。”

路上車子不多，偶爾開過一輛也是速度飛快，都趕著回家過年。道路兩邊亮著紅燈籠，樹枝上纏滿了燈帶，到都充滿了年味。

“走，咱們回家過年。”

江家，林采音等不及了在門口等，一聽到聲音，趕開了門。

看著自己的兒子，越發的瘦了，也黑了，這麼冷的天也不多穿件外套，三十多歲了還這個當媽的心。還有兒媳，怎麼看怎麼不滿意，太瘦，太弱，高也不夠，跟江浩相差那麼大一截。

江浩拉著喬心唯走到門口，喬心唯打起十分的神喊道：“媽，我們回來了。”

林采音不滿地打量了一下，“你媽從小就著你嗎，怎麼會這麼瘦？！”

“……”尷尬地笑了笑，“呵呵，江浩的風太大了，所以顯得我瘦。”

江浩將手往肩上一搭，一副“不準欺負我媳婦”的架勢，他調侃著說：“媽，你錯了，是看著瘦，其實起來很。”

“咳咳！”喬心唯一口老咔在頭，這玩笑不是這麼開的。

林采音白了他一眼，“沒個正經，”搖了搖頭，對喬心唯還是很不滿，“進來吧，你們爸都等著急了。”

這是喬心唯第一次在江家吃年夜飯，菜肴之富自然不用說，味道也是上乘，江家專門請了酒店大廚來家里做的，可是怎麼都不自在。江志中江浩父子倆就是兩尊雕像，嚴肅得很，吃飯都不聊天的，連喝酒杯都不講話，諾大的餐廳客廳里，只有筷子著碗碟的聲音，抑極了。

忽然，江志中開了口，“沒大礙吧？”

喬心唯里正啃著半截翅，公公一問話，立馬放下筷子直了背脊，說：“沒大礙。”

“都怪你媽，沒事讓你去軍營干什麼，一個孩子家怎麼得了那里的嚴寒。”

林采音：“是是是，老爺子說怪我就是怪我。”

喬心唯哪里敢當，著急地說：“不怪媽，是我自己差。”

江志中看張的樣子，說：“在家里輕松點，想吃什麼就吃，別拘束。”

“誒，呵呵。”

江志中轉而又對江浩說：“這次去了以后別去了，那里不歸你管，你就留在都城做你的事，沒什麼放心不下的。”人老了，喜歡自己的子呆在邊，即便不呆在邊，也不希他們整天險境。

江浩：“明年有新調過去，也用不著我了。”

這話說了一，又安靜了下來，喬心唯默默地拿起筷子，繼續吃，這菜太好吃了，得把這段日子以來吃的油水給補回來，什麼生病要吃得清淡之類的，早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吃完飯，兩父子坐在沙發里看春晚，時不時聊聊天，主幫忙收拾碗筷，“媽，我來洗，都我來洗。”

“別，你一個病患洗碗我怕阿浩又責怪我。”林采音也是直爽的人。

喬心唯二話不說，拿了抹布洗起來，在景家的時候也經常做家務，沒理由到了婆家就什麼都不做，洗碗可以洗得既快又干凈。

林采音看麻利得很，自己都不上手，想，今天若是哪個家小姐，恐怕還得人伺候著。

“媽，洗潔沒了，你把蓋子擰開來，我手。”

“擰開做什麼？有新的。”

“里面還有很多不能浪費啊，灌點水進去還能用一陣。”

林采音照做了，看來這個喬心唯，還勤儉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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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紀小海還在外頭晃，他的手機之前一直在振，現在沒電關機了，死寂一般的躺在口袋里。

除夕夜，街上比往常要人，但也不至于冷清，吃了團圓飯還出來溜達耍玩的人比比皆是。

家的第一個除夕，他竟然不想回家，這是多麼荒唐的一件事啊。

可不是麼，自從和孫容瑄發生關系之后，他的人生，就此荒唐了。

他懷念過去與喬心唯在一起的七年，那是他們最最純真的七年，是苦是甜都有人分。

畢了業，上了班，升了職，有了一點小就，他的心就開始膨脹了，他開始抵擋不了各種。

與孫容瑄剛開始的時候，他們著　的刺激，他們說好了不能讓心唯知道，不能傷害。然，這種僥幸心理使得他越發的大膽，他低估了孫容瑄，低估了一個人的嫉妒心理。

那天，當心唯打開房門看到他們一不掛地在床上纏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切都毀了。他想彌補，他試著道歉，他求著原諒，可孫容瑄一張早早孕報告徹底打碎了他的夢。

怎麼辦，他只能往前走，一邊是恨死他的心唯，一邊是癡守的容瑄，他選擇了后者。

結婚之后，孫容瑄開始暴的貪婪，日復一日的柴米油鹽令不滿于現狀，開始攀比，開始不滿。那個孩子，是在他們第一次爭吵的時候，不慎跌倒而流掉的。

他們之間的，也隨著這個孩子的失去而變味。

在這個舉國歡慶的夜晚，他獨自哭泣，冰冷的空氣令他明白，要麼離婚，要麼死。

“喂，媽，我沒事兒。”用公用電話給家里打了電話，電話里滿是孫容瑄那可怕的哭喊聲。

“小海，你快回來，容瑄發神經病了，說要燒房子。”

“媽，你別理，就是說說的。”

在房間里搗騰的孫容瑄聽到婆婆在講電話，火燒火燎地奔了出來，用破音的嗓子大喊：“紀小海，你再不回來我死給你看。”

紀小海聽著那呱噪的聲音，更加心煩，“媽，我馬上回來，你自己小心點。”

掛了電話，他覺得自己真是不孝，連累了他的母親跟著罪。

回到家，本就不大的客廳里面一片狼藉，柜子桌子凳子七倒八歪，湯湯水水撒了一地，連站的地方都快沒有了。可想而知，房間里肯定更是不堪目。

“媽，媽？”

孫容瑄從房間出來，蓬頭垢面，“紀小海，你還知道回來啊？！”

“你又發瘋，我媽呢？”

躲在臺上的母親進來了，“我在這，小海啊，我看我還是回老家吧，這里我呆不下去。”

“死老太婆，早該回去了，房子就這麼點，還得留一屋子給你住，滾。”

紀小海一聽，二話不說，走上前“啪”的一聲給了一耳。

孫容瑄應聲倒下，捧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紀小海，“你打我，你打我……你家暴！”

紀小海覺得可笑，他挽起袖，將一道道新新舊舊的疤痕攤在面前，“到底是誰家暴，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