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對好,就能洗刷對姐姐的罪惡嗎?
不能的。姐姐是姐姐,是。
“母親,我要改名字。”紀云梔抬起頭,再一次堅定地說。
許紅玉回過神來,頹然點頭。照下來,照著鬢上白發。
明明還年輕,卻已經兩鬢斑白。
晏云梔并沒有看見許紅玉。即使看見了,也不會在意。那個人,已經和全然沒有關系了,再也不能激起半分緒。
陪在晏二夫人邊,虔誠地上了香、磕了頭,盼著五哥、六哥高中。
傍晚,晏云梔和母親下山。
陸玹已經等在了山腳下。
他長得人高馬大,半生戎馬,即使穿著常服,往那一站,亦是氣度不凡,惹得多看。
晏云梔低著頭,數著手里的素點心。
晏二夫人拍了拍的小臂,指著陸玹給看。
晏云梔抬眸去,山腳下人來人往車馬也多,一瞬間,所有人都了黑白虛影,只看見陸玹。
晏云梔的眼睛不自一彎,下意識將手里捧著的素點心塞到母親手里。提奔下一節節石階,袂翩飛,紅的斗篷被風吹得高揚。
“頌焉!”像一只輕盈的蝶奔到陸玹面前。
停在他前,彎著眼睛笑。
陸玹也笑了起來,他張開雙臂,把妻子擁進懷里。
【正文完】
第83章 雙重生在賜婚前(一)
晏云梔剪斷了線頭,著肩將新裁的裳提起,仔細端詳,的視線在服外面的每一條針腳上細細瞧過,確保沒什麼紕,這才滿意地笑起來。
這是給陸玹做的裳。
以前不太擅長針線,給陸玹做過幾次裳之后,這手藝也是日益見長。只不過仍舊做得很慢,做一件這樣款式簡單的長衫,幾乎用了大半年。
幸好有先見之明,夏日開工的時候就對自己的效率有了預料,選了厚布料。這不,眼下這個時節穿著正合適。
倒也不是晏云梔手頭慢,而是每日興趣的事實在太多。要心花園里栽種的花草、要鉆研進調香的本事、要顧著香料鋪子的生意,前段時間又聘了個琵琶師傅,重拾年時的興趣又咿咿呀呀地學了起來,時不時還要回晏家小住。再說了,如今晟王府家大業大,還要管家……
出來給陸玹做裳的時間實在是不多,能在年前做出來,已經很滿意了。
晏云梔喚來人,將剛做好的裳遞給月牙兒,讓送下去漿洗。
等洗凈晾好熨平,就可以給陸玹了。
晏云梔著小夾子,往博山爐里加了一塊自己做出來的香塊,細細的香線從博山爐的孔里直直地飄出來,勾出清梔淡雅的香氣。
晏云梔打了個哈氣,雙臂疊搭在桌上,偏著臉枕著自己的小臂小憩一會兒。
此刻,陸玹正在林府小坐。
林府,正是謝臨所居之地。他假死,自然不能再姓謝。“林”字同音他的名,又恰好是雨娘的姓氏,他便改了姓名,從此喚林邂了。
天寒,林邂飲一口熱酒,一熱流一下子沖進里,帶來一通舒暢。他連連稱贊:“好酒!好不快哉!”
他瞥一眼坐在他對面的陸玹,見他懶靠著椅背,慢悠悠地飲一口熱水。他“嘖”了一聲,道:“還是滴酒不沾?真有原則。”
陸玹沒說話,心道自己也是飲過酒的。
——大婚那一日,與晏云梔的那杯杯酒。
“如今天下太平,近些年也不會再打仗,你又不在軍中,哪里還用忌酒?”林邂笑著說,“哥,你從不飲酒人生當了很多樂趣。”
陸玹瞥了一眼桌上溫著的熱酒,隨口道:“沒什麼興趣。再說吧。”
林邂毫不意外,他又喝了一口熱乎乎的香酒,道:“哥,你要是喝酒,最好一個人躲在屋子里。這人第一次飲酒總容易醉酒。你說你堂堂晟王,要是當眾耍酒瘋,那豈不是把這麼多年積攢的威嚴弄丟。要丟大臉的。哈哈哈。”
陸玹沒理他這胡說,提醒:“記得給你母妃去信。”
林邂眼神一黯,繼而又頗為慨,誠心道:“母親全我這個不孝子,我心中始終有愧,若連書信都不能給去,那豈不是畜生不如。”
“你知道自己不孝就行。”陸玹不咸不淡地說。
林邂被陸玹這毫不留面的話一噎,他剛想回嗆幾句,想到陸玹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他立馬把那些嗆聲咽了回去,聽話地點點頭,道:“我都知道,心里有數的。”
他端起溫著的酒,繼續小酌。
陸玹看著林邂,又道:“你離宮也好,省了許多事。”
林邂挑挑眉沒說話。
陸玹這話確實帶著幾分徇私。他手握兵權功高蓋主,曾經一度惹得陛下忌憚。尤其是當謝臨去了軍中,整日跟在陸玹后一口一聲“哥”喊得親熱,更是讓皇宮和朝堂多思。
太子的儲君之位,雖說也算穩當。可靜妃實在寵,謝臨又在一眾皇子中出類拔萃,有著不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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