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玹重新落在信箋上的目,逐漸變得溫。
他低笑了一聲。
第77章 077
又是一年年關將至,晏云梔從晏家回來,馬車停在陸府門前,剛好遇到陸善和的馬車。
兩個人同時下了車,相視一笑,攜手同行。
“改了姓有了家人,就整年整年見不到人影啦。”陸善和打趣。
晏云梔挽著陸善和的胳膊,甜聲:“我這心里總想著你,所以這次回來住得久啦!”
陸善和“噫”了一聲,眼尾挑笑,道:“明明是戰事快結束了,回家等我二哥呢!”
“早著呢。他又沒個音信。”晏云梔。
兩個人說說笑笑往府里走。晏云梔轉眸向陸善和眉眼間的笑意,心想陸善和如今又能和以前一樣地笑了。可真好呀!
時間是良藥,能治病。也是毒.藥,能害人得相思病。
晏云梔抬起眼睛,向不遠的小院。府里的下人正踩著木梯,往樹上掛嶄新的紅燈籠。
恍惚間,晏云梔好像看見了很久之前陸玹扶掛燈的畫面。
雪地被踩得沙沙作響。
又過了兩日,陸玹終于有了消息,大軍大年三十凱旋。
晏云梔懸在心口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年三十之前的這段時日,晏云梔將日子過得十分漫長。天總也不黑,黑了又總也不亮。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一丁點響都能把驚醒。
春桃快步走進來,一臉張:“二,您聽說了嗎?”
瞧著這神,晏云梔心口一,莫名為陸玹擔心。強著心慌,問:“什麼事?”
“六殿下戰亡了!”
“誰?”晏云梔呆住。
眼前浮現謝臨總是嬉皮笑臉沒個皇子的樣子。“好好的,怎麼就沒了……”晏云梔喃聲。
明明一場接著一場的勝利從戰地傳回,大軍也馬上就要凱旋,怎麼這麼突然傳來這樣的噩耗?
“戰場上沒的,這能說得準呢……”春桃嘆了口氣。
晏云梔為一條命的戰死而惋惜,何況還是相識之人。又忍不住想,謝臨總是跟在陸玹邊一口一個“哥”喊得親切。他出了事,陸玹心里也不好吧?
晏云梔幽幽輕嘆一聲。
下午,晏云梔就去了一趟寺廟,給謝臨上了一炷香,愿他順利往生。
臘月二十九的清晨,狂風一下下吹打著窗扇,將晏云梔吵醒。披下榻,推開窗扇往外去,瞧見庭院里那棵大樹上掛的燈籠被風吹落了。
大紅的燈籠落在地上,瞧在眼前,有些不吉利。
晏云梔走進庭院里,拾起吹落的燈籠仔細查看,見沒有吹破。
時辰還早,沒有喚人幫忙,獨自提著燈籠踩上木梯,想將它掛上去。
登梯的時候還沒有風,等登到高,忽然狂風大作。晏云梔慌忙一手去扶木梯。閉上眼睛,去挨刀子一樣吹在臉上的寒風。
下方的木梯忽地一沉,晏云梔以為是春柳過來了,急聲:“我下不去了!”
“又下不來了?”陸玹手,扶住的后腰。
晏云梔腦子里懵懵的。撐在后腰的手掌溫暖而可靠,把心里的懼趕走。
晏云梔鬼使神差沒有回頭,再往上踏去一級,將燈籠牢牢系在樹上。
著風中搖晃的紅燈籠,晏云梔深吸一口冷冽的清晨氣息,攀上掛上笑。
剛往下退一級,腰已經被陸玹攬著,帶下了木梯。
雙足踩在實地上,晏云梔仍舊背對著陸玹,直到陸玹握住的雙肩,將的子轉過來。
晏云梔杏眼圓睜著面前的人,陸玹風塵仆仆臉上甚至有了一層胡茬。
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又悉又陌生。
“你……”晏云梔剛吐出一個字,驚覺自己有哭腔。手自己的臉,后知后覺自己早就淚流滿面。慌忙抬手,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我回來了。”
陸玹拉開晏云梔的手,看著淚水漣漣的臉龐。他想親吻,又怕胡茬扎疼了。
晏云梔覺得自己不該哭,努力扯出笑臉來,皎麗的面容又哭又笑。到陸玹在打量著,低頭,發現自己穿著他的外袍,嗡聲解釋:“隨手拿的……”
院子的下人已經起,驚見陸玹回來,趕忙去忙碌打水。
陸玹牽住晏云梔的手,微微用力一握,牽著進房。
一進屋,晏云梔趕忙問:“傷沒有?哪里都好好的是不是?”
一邊問,一邊去扯陸玹的襟。他里里側的“凱旋”二字忽然映眼前。
晏云梔剛下去眼淚,此刻心口一酸,又很想哭。
“不哭了。”陸玹手去的眼淚,“完完整整地回來了。”
他開手臂將晏云梔攬進懷里,結實的手臂將晏云梔地錮在懷里。
下人稟告熱水準備好了。
陸玹這才松開妻子,往浴室去。他何止是一風塵,簡直是沾滿了泥沙。用這樣的軀去抱晏云梔,他有些不忍。
晏云梔跟進浴間,盯著陸玹了服,去檢查他的。陸玹上果然有傷,只是瞧上去已經是很久前的事了。
晏云梔心疼地蹙起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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