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就是一瞬間的事。

稍頓了頓，馮意檸有些破罐子破摔：“我昨晚還做了什麼嗎？”

裴時敘口吻淡淡：“指的是什麼？”

馮意檸盡量委婉地說：“對你來說，一些不太好的事。”

又解釋：“有時候我喝醉了，會做一些不太禮貌的事，其實對事不對人，跟誰都這樣。”

集團報表被隨意放在茶幾上，裴時敘角極淡地微扯：“跟誰都這樣。”

“……”馮意檸微頓，怎麼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裴時敘起，慢條斯理地戴上腕表：“不記得了？”

馮意檸誠實地說：“不記得。”

難道昨晚真在不知的況下，還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嗎？

“我罵了你？”

裴時敘說：“其中有一件事兒，某個小醉鬼，說自己不能走，是海里中了黑魔法的人魚，氣黏著要抱，不抱要鬧。”

“你沒……錄音吧？”

其中一件事就這麼喪心病狂，實在是男人有哄騙錄音黑歷史的先例，馮意檸問得很小聲，面上鎮定，卻完全架不住心虛。

“沒有。”

裴時敘淡瞥了一眼，徑直走開。

馮意檸坐在沙發上，怎麼想都想不到昨晚到底還做了什麼膽大包天的事。

一小時后，咖啡廳。

“我來晚了，路上堵車。”

孟思梔姍姍來遲，店員剛好上咖啡，說了謝謝，接過喝了兩口：“你不是說下午要跟你老公回老宅嗎？怎麼有時間出來了？”

馮意檸說：“晚點去，我想出來氣。”

“瞧著表不對啊。”孟思梔又喝了口咖啡，“昨晚看來有大事發生？”

馮意檸說：“我懷疑昨晚我做了什麼極其喪心病狂的事。”

孟思梔心的八卦之焰熊熊燃起：“沒告訴你嗎？”

“他沒說。”馮意檸也喝了口咖啡，“這反而說明事態很嚴重。”

孟思梔說：“也不能這麼理解。”

馮意檸微頓：“那怎麼理解？”

“你想想，如果你真做了什麼你老公很難忍的事，今天能這麼平靜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那位的子，只有別人當孫子賠笑臉的份，能是吃半點虧的人嗎？”

“說得有道理。”

馮意檸心想，平常只是隨口挑釁一句，就能被老男人通通調戲回來。

孟思梔一臉揶揄：“總不能是你這個小正經見。起意，強迫你老公了吧。”

馮意檸打斷：“不要說鬼故事。”

要是真這麼做了，一來今晚可能已經被裴時敘打包扔出去了，再說，的臉該往哪放？

“行，不說鬼故事。”孟思梔說，“昨晚我本來還擔心，生怕你老人家一個不小心，就惹到你家那位，然后深夜被扔到外頭。”

馮意檸說：“實不相瞞，我也擔心。”

“別糾結了，往日之事不可追。”孟思梔看這個小正經一臉糾結的模樣，心下幾分好笑，“反正他不找你算賬，還怕什麼。”

馮意檸說：“還是來看策劃案吧，今早剛調好發到我郵箱的。”

孟思梔有意逗：“不糾結了？”

馮意檸說：“老辦法，失憶最管用。”

“……”孟思梔朝比了個大拇指。

聊完工作，馮意檸跟孟思梔道別，回到家的時候，時間掐得正好，裴時敘剛從公司回來。

他們一同出發去馮家老宅，說是今晚一家人一起吃頓飯聚聚。

邁赫一路駛進庭院里，馥郁花木開得正好，車窗半搖下，清風灌了進來，揚起幾縷烏黑發，馮意檸抬手拍了一張樹梢上的紫碎花。

停好車后，馮意檸說：“昨晚的事，無論怎樣都要跟你說聲抱歉。”

在徹底失憶之前，雖然不知道還有什麼事，還是要該道歉。

裴時敘口吻淡淡：“犯不著。”

馮意檸看男人這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覺得那可能確實不是什麼大事，這會總算放心下來。

“還是說，太太希發生些什麼？”

“？”

隨著裴時敘俯而來，清冽的冷調氣息迫近，馮意檸稍稍后仰了點。

說話就說話，離得這麼近做什麼？

馮意檸不想讓男人看出心里沒底，直直回視過去：“你指的是，發生什麼？”

“要親、要抱。”裴時敘角微扯，“不是太太慣用的法子麼。”

馮意檸臉頰微熱，曾經不好的回憶襲擊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老公，這是想秋后算賬？”

這話說完。

馮意檸看到男人淡瞥了眼，又俯離得近了些。

剛想開口，這時聽到車窗被敲了敲。

馮意檸回頭去，見到站在窗外的商窈杳，一臉審視的神，紅卻揚起：“原來在忙著秀恩，都在等著你們呢。”

馮意檸笑了笑：“知道了，小嫂嫂。”

“我去里頭等你。”

商窈杳走后，馮意檸發現男人早就施施然起，與此同時，上的安全帶被解開。

裴時敘察覺到這姑娘探來的目：“想說什麼？”

馮意檸問：“所以你剛剛

突然離得近，是看到小嫂嫂走來？”

然后故意貢獻了一場為妻子解安全帶的恩場面。

裴時敘只瞥來眼。

意味很明顯——不然？

馮意檸由衷地說：“敬佩您的敬業。”

晚宴上，馮承安看著大兒子給媳婦兒剝蝦，婿給小兒剝蟹黃，馮亦清和齊馥儀對視一眼，掩笑。

在座吃得差不多了，馮意檸坐在齊馥儀邊，陪著母親沙發邊坐著。

馮承安看了看自家二兒一眼，清了清嗓子：“趁著大家今天都在，我有件事要跟大家商量，我給清清談了門婚事，對方樣貌子都不錯，門當戶對。”

馮意檸有些詫異地抬眼。

說父親怎麼突然說要家宴聚聚，原是為著這事兒。

齊馥儀竟然也不知：“是誰？”

馮承安說：“你見過，薄家二兒子。”

商窈杳開口問：“就是那個大兒子不繼承家業，去當了機長的那個薄家嗎？”

這事兒馮意檸也知道，那人選就是那位無疑了。

齊馥儀微皺眉頭，憂心忡忡地說：“可那孩子的緋聞不，長得又惹眼，不知道多姑娘上趕著撲上去。”

馮承安說：“藺舟這些事，我都到問清楚了，都是道聽途說，清清瞧著子，其實有主見，優寡斷、瞻前顧后的人不適合，藺舟有決斷，我覺得適合。”

齊馥儀聽得懂丈夫的言下之意，郁家那小子這些年待清清的好，看在眼里，只是心思太深，總歸不是一路人。

可的兒說什麼都不能退而求其次，想著，就對著馮承安很不滿：“我不同意，還說呢，你最近怎麼經常跟薄老爺子下棋，原來為著幾盤臭棋，就給你兒點鴛鴦譜，有你這樣做爸爸的嗎？”

“我不同意。”商窈杳也說，“爸，你也不能什麼人都往家里領啊。”

百口難辯的馮承安，只能朝著小兒求助看去：“檸檸怎麼想？”

其實馮意檸也不同意。

有思慮，薄總的名聲聽過，眼高于頂，手段了得，年紀輕輕就掌權，再說這位不缺旁人獻殷勤的主兒，會甘心為一段婚姻收嗎？

“我聽二姐的。”可馮意檸還是看向自家二姐，“你怎麼想？”

“知道媽媽和小嫂嫂是關心我。”馮亦清很輕地笑了笑，“我同意了。”

這換齊馥儀和商窈杳震驚得面面相覷。

馮承安這才說：“我都有商量，提前得了清清的同意。”

齊馥儀說：“既然清清沒意見，那我也沒意見。”

“不過有一點，先著，如果清清有哪里不滿意，隨時停。”

晚些時候回到家，馮意檸還有些出神，二姐趕去外地忙簽售的事，都沒來得及私下跟姐姐好好聊一會。

雖說這個結局不難預料，二姐瞧著在家中子最，卻向來是從不回頭的決絕。

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二姐會答應這門婚事。

裴時敘走進主臥，瞥著大床中間隔著的那條楚河漢街。

馮意檸也注意到男人進來，回過神，解釋起來：“雖然之前兩次是意外，可作為合格的同居室友，不影響到你的睡眠質量，是我要很需要注意的問題。”

裴時敘薄微啟：“隨意。”

馮意檸就知道男人是這個回答，活一個對大多數事兒都不甚在意的。冷淡。

馮意檸問：“今晚就先這樣試試看？”

“隨意。”

裴時敘冷淡地移開目。

“……”

馮意檸總覺得這目怪怪的。

莫名看得有點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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