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霧笑了笑，不由瞧了邊的哥哥一眼，目傳遞著的遲疑。他們來得不巧，恐怕大伯家這時候并不方便見他們。

哥哥輕微搖頭，裹住了許知霧的手，好似在說并無妨礙。

前頭領路的管家不經意一回頭，瞅見二人疊的袖，便跟燙到一般收回目，眼觀鼻鼻觀心，絕不多話。

如今許家大房留下來的都是絕對可信之人，家命都全在許大人手里，哪里敢出半分消息。因此有那清楚謝不倦份的，也只作不知。不過言行間到底不敢待他隨意。這會兒管家見后二人相形，大約猜出了一些，不說罷了。

許知霧走近正堂，見過了大伯父大伯母，二人與三年前相比都顯得老了一些，由此可見，京城的日子當真不比駢州的容易。

而他們的下首，則是大房的兩位堂哥，以及二姐知霖，另有一個大姐姐早已嫁了。

許知霧忍不住瞧了許知霖一眼，今日也好生打扮過，許家的姑娘都生得，許知霖自然也是個難得的大人。

察覺到許知霧在看，許知霖對笑了笑，而后目仿若不經意一般掃過邊的謝不倦。

這時許知霧已經收回了目，看向另一邊的兩個男子，按序齒依次喊道，“清哥哥，沅哥哥。”又喊，“知霖姐姐。”

他們也一一回道，“知霧妹妹”“三妹妹。”

而后大伯父笑著讓與哥哥快快坐下來，許知霧眨眨眼，總覺得了點什麼。

轉頭看了眼哥哥，不由納悶，哥哥剛剛怎麼沒喊人呢？

其后便是大伯父與他們二人說話，大伯母很出聲，而三個堂哥堂姐也都規規矩矩坐著，就像是在什麼十分正式的場合一般。

連帶許知霧都不敢隨意出聲了。

大伯問一句，才答一句。

傍晚時分他們在大伯家用了飯，席上也是這般古怪氣氛。在許知霧的記憶中，大哥許清是個穩重子，不多說話倒也正常，但二哥許沅分明是個活潑多話的，今日竟跟鋸葫蘆一樣了。

而知霖姐姐從前是要到邊來與說說話的，今日也沒，真是奇了怪了。

總而言之，這頓飯吃得很安靜，席上幾乎只有大伯父和哥哥的聲音，偶爾問到許知霧，才答上一句。其余人更不用說，整頓晚飯下來就沒說過話。

離開許府的時候，許知霧竟松了一口氣。

因為青云巷很窄，馬車不能掉頭，因此停在了巷口。許知霧走在哥哥邊，披著傍晚最后一霞，慢慢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許知霧想要將今日覺得古怪的地方告訴哥哥，不料哥哥比先一步開口，他說，“阿霧喚兩個堂哥怎不喚他們的排行？”

“大哥，二哥？”

“嗯。”

許知霧愣了愣，說，“我從小就喊的‘清哥哥’‘沅哥哥’，習慣了。這樣喊不好麼？”

“說不上不好，不過以排行稱呼更顯敬重罷了。再者，大哥以后是要繼承大房家業的，恐怕也希家中弟妹都喊他一聲‘大哥’吧。”

“這樣嗎？”許知霧無所謂地說，“那我下次見了他們就喊‘大哥’‘二哥’好了，左不過一個稱呼。”

謝不倦輕輕勾起角，稍覺舒坦。

“小心腳下。”他提醒了一聲，順勢牽起許知霧的手。

許知霧忽然問，“哥哥，那你怎麼稱呼的知霖姐姐？”

謝不倦不料如此問，沒有立馬答出來。

又猜測，“喊的是‘妹妹’，‘知霖’還是‘阿霖’？”

自從選擇欺瞞，許知霧問出來的那麼多問題都沒難倒過謝不倦，沒想到竟在一個小小的稱呼問題上將謝不倦給難住了。

這幾個稱呼哪個都不對，屬于他無法口而出的字眼。

而他，本就沒喊過許知霖，他們并沒有什麼集。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許知霧還在問，好像對這個問題很有幾分在意。

謝不倦看著，忽而笑了，的發頂，溫聲道，“哥哥只有阿霧一個妹妹。”

許知霧一怔，而后目飄，看天看地看兩旁的墻，就是沒去看哥哥的臉。按捺著一顆雀躍的心，制著想要翹起的角，攥著袖子的手越發地用力。

但實在不擅長克制。

終于憋不住捂著臉笑出聲，又覺得不好意思，把臉往哥哥的懷里埋。

謝不倦手輕的后背，松松地擁著，一顆心得不像話。

原來小姑娘對他也是有獨占的，哪怕僅僅是想要他只做一個人的哥哥。

此時離巷口已經很近，一旦有人經過巷口的時候往里上一眼，就能看見相擁的二人，謝不倦也渾不在意。

直到許知霧緩了過來，止了笑，才拉著哥哥接著往前走，離宵不遠，各家各戶外出的人都在往回走了，他們經過了一對母子，孩被母親牽著，不不愿地往走著，時不時就要回頭看一眼，好似在眷后的什麼。

母親便嚇唬他說，“還拖拖拉拉的不肯回家？想挨揍了？”

小孩哇哇大哭起來。

“再哭，再哭？哭的孩子可是要被三殿下捉了去的！”

小孩子的哭聲頓時噎在了嚨里。

謝不倦：“……”

許知霧則多看了那對母子一眼，而后笑著與哥哥說，“我小時候娘親說不聽話的小孩會被雷公電母收拾，沒想到京城人的眼里，三殿下就是雷公電母一般的人，能止小兒夜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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