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士杰被參的消息傳至吉安府,許多本還在因為院試主考又是葉士杰而黯然神傷的考生都開始變得義憤填膺。
“那兩個縣的縣令也太小肚腸了,不就是縣里沒有能參加院試的嗎,至于把葉大人說那副模樣?”
客棧里,鄭方憤憤不平道。
府試放榜后他也曾登門拜訪過葉大人,葉大人也給了他題冊,這等惜才的好又怎會徇私?
一旁的凌銘也蹙眉頭,“這件事不會對葉大人有影響吧?”
宋裕聞言眼神暗了暗。
他雖然總念叨葉士杰,但還是分得清好賴。
當晚。
“六喜,此事說起來同本王也有一定的關系,本王到底是頂著郭楓的名字,所以不好在此事出手幫葉士杰,你派人控制一下外面的傳言。”宋裕面上裝作不經意的開口說道。
“王爺不必擔心葉大人,幾乎沒有人說葉大人的不是。”
“本王并非擔心葉士杰,只是擔心某些宵小影響了本王主考的心。”
宋裕口不對心的模樣讓六喜連忙垂下了腦袋,只聽宋裕的聲音再次響起,“去查查那兩個不長眼的縣令。”
路不平別怪人不行啊。
自己縣里出不來好棗就多往地里施,攀咬別人算什麼本事。
“父王,文人最重名聲氣節,此事葉大人不會善了的。”
屋,宋時歡手里捧著書看的津津有味,還不忘扔給了宋裕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只是不知葉大人發作起來,那兩個縣令不得住?
......
此時的葉士杰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許多人都在等待著葉士杰的反應,可葉士杰卻好像沒有聽說此事一般。
唯一有的作就是傳話讓參與此次院試閱卷的同僚們在衙門外集合,并叮囑了眾人著青。
這一日,外面寒氣人,百姓們把衙門外圍的水泄不通,都在看葉士杰會不會給出一個解釋。
可結果卻是......
葉士杰召集大家來,就是為了拜孔廟。
想要看熱鬧的人頓時大失所。
“諸位同僚,院試即將到來,吉安府乃當今皇上祖籍所在之地,應是大祁第一靈地。”
“今日我便與諸位一起拜孔廟。”
“祈愿大祁此次院試人才輩出。”
孔廟外,葉士杰神虔誠,卻在下一秒連連嘆息,“我前些時日翻閱去年府試的榜單,發現其中有幾個州縣無人上榜,此事是我之過。”
聽到葉士杰這話,眾人都忍不住愣了愣,葉大人這是承認自己有問題了?
就這麼毫不費力的......承認了?
“是我沒有做好知府之責,沒有敦促好這幾個州縣重視學問培養人才,來日我便會向朝廷請罪。”
這峰回路轉的話讓眾人差點沒反應過來。
“葉大人,若此事是您一人之過,那皇上設州縣縣令做甚?”其中一位員開口說道。
“科舉本就競爭激烈,某些州縣未有人能參加院試也是常有之事,葉大人不必自責。”
聽著員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葉士杰神悵然若失,連連搖頭。
“葉大人您若是因為那兩個縣令參您之事,下以為此事您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參我?誰參我了?參我什麼事?”
葉士杰一連三問,直接把在場所有人都給問懵圈了。
葉大人竟然是真的不知道!
待有人出言解釋后,葉士杰又一副備打擊的模樣:
“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吶。”
“既然有人質疑我的判卷,來人,把去年府試所有試卷都在衙門外張,無論上榜與否。”
此時的葉士杰似乎像是被氣的失了心智,一時間竟無人開口阻攔此事。
“我要讓整個大祁都來評評理,看看我判的對還是不對!”
說罷,葉士杰就氣的紅著眼離開,留下了凝滯的空氣......和面面相覷的眾人。
“這......這從未有過張未上榜試卷的先例啊。”
“葉大人也是被氣昏頭了,也罷,唯有此法可還葉大人清白。”
一個時辰后,衙門外便張出了許多試卷,衙門外的墻不夠就往外延,最后甚至連百姓家的墻都給用上了。
因為葉士杰說了,所有試卷都必須。
這下最大的害者不是參葉士杰的兩個縣令。
而變了試卷胡寫一通的考生。
無異于當街奔。
“孽徒,這就是你府試答的試卷,為師平日教給你的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王貴你這個王八蛋,家里供你讀書,你的試卷竟然空了那麼多道題。”
諸如此類的形發生在吉安府的許多角落,而始作俑者則在府里悠哉悠哉的喝茶。
“小小伎倆,讓郡主見笑了。”
“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葉大人有這樣一面,把水攪渾讓自己,上策。”宋時歡抿了抿茶水,這行事手法也很會變通,怎麼當初就被父王給氣吐了呢?
“不敢當郡主如此評價,下只是惜羽罷了。”
“葉大人對自己的閱卷就這麼有信心?”宋時歡忍不住開口問道。
“云泥之別,云泥之別啊。”葉士杰邊品茗邊搖頭,“郡主,下的眼睛還算明亮,分得清好壞。”
葉士杰這副無害的模樣讓宋時歡角微,若是猜的不錯,這些被公開刑的考生的怨氣,最終都會涌向那兩個縣令。
果不其然。
“郡主,奴婢打聽了一番,那兩個參葉大人的縣令現在已經不敢出門了。”
抱夏雙眼發亮,“許多人都拿著臭蛋和爛菜葉子堵著他們府門,只要人一出來,就立刻投擲。”
還是有學問好啊,治起人來毫不見但又直擊要害。
從小沒什麼機會進學問的抱夏有些羨慕。
“且看著,隨意參朝中要員,可不是被扔臭蛋和爛菜葉子就能翻篇兒的。”
宋時歡勾了勾角,“抱夏,此事發酵至今,有人質疑過葉大人的判卷嗎?”
抱夏搖了搖頭。
下一秒,只聽宋時歡緩緩開口:
“那就是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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