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京城到吉安府的路上,宋裕念叨了一路的葉士杰。
“父王,馬上就能見到葉大人了。”宋時歡手捂了捂耳朵,這幾日聽葉士杰的名字都快把耳朵給聽出繭子了。
“阿歡,你瞧著吧,本王一到吉安府就要給葉士杰一個下馬威。”宋裕憋了一肚子氣,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寫信罵過。
還寫了整整三頁紙!
“父王,到時候吉安府的員們都看著呢,別讓那些不知的人,覺得您還惦記著當年跟葉大人之間的那點事兒。”
“覺得您不大度。”
宋裕瞬間便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那本王還得給他個好臉?”
憋屈,實在憋屈啊。
吉安府外,葉士杰率領一眾員前來迎接宋裕和宋時歡。
“拜見秦王殿下,拜見福安郡主。”
“葉大人子骨看著朗啊。”都有力寫三頁紙罵人了。
“托王爺的福,下子骨確實朗。”
宋裕臉上的七分笑意降為五分。
“葉大人一看就是行事嚴苛之人,不過還是要嚴于律己寬以待人。”別不就罵人。
“王爺,下以為,無論是約束自己還是他人,都要以嚴苛為上,行為不當的就該及時指出,方能改正。”
宋裕臉上的五分笑意已經沒了。
宋時歡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膽,葉大人是如何每答一句都準踩上父王的尾的?
“本王先去府邸里更,后續本王會微服私訪,不必你等相陪。”
看見葉士杰他就煩!
“王爺恤下等,下等激不盡。”
葉士杰心里也直搖頭,本來以為秦王變了不,看來脾氣還是這麼的壞。
......
宋裕在府邸里屁都還沒坐熱,便火急火燎的溜到了永安縣。
郭府。
看著眼前老了十歲不止的郭父和郭母,宋裕忍不住放輕了聲音,“最近一年郭府可還好?”
“都好,都好。”
郭父彎著腰,“只是葉大人來尋了王爺幾次,都被草民搪塞了過去。”
宋裕聞言臉變了變。
“對了,前幾日葉大人又派人送來了題冊,草民得到消息說王爺和郡主要來永安縣,所以就沒有安排人送去京城。”
“又有題冊?”
宋裕的音調不由自主的往上抬了抬。
“來送題冊的人說葉大人誤會了您,心里覺得對不住,所以這次的題冊是之前數量的三倍。”
郭父和郭母走后,宋裕整個人還于神游的狀態。
“這就是葉士杰的愧疚?”宋裕抖著聲音開口。
宋時歡見狀低頭了鼻尖,這......這誰也想不到,葉大人的愧疚如此的......質樸。
“本王要不起。”
宋裕拍了拍桌子,“能不能給葉士杰退回去?”
他只聽說過有皇帝因為忙于朝政而累死的。
可沒聽過有皇子因為要考科舉而學死的。
“這是在要本王的命!”
......
而另一邊,京城。
“算算時間,秦王和福安郡主應該到吉安府了吧?”
紫宸殿,元祐帝起活了一番筋骨,沖著一旁的吳奇開口問道。
“回皇上,應是昨日就到了。”
“那就把各地主考的名單公布出去吧。”元祐帝不厚道的笑了笑,那混賬在京城的時候他沒敢公布,怕他這紫宸殿的屋頂被掀翻。
如今人已經在吉安府了,那公布出來就很安全。
“是。”
吳奇在心里默默的為宋裕點了三蠟燭。
王爺的科舉之路,總是比其他人格外艱難些。
科舉院試的主考一經公布,迅速在整個大祁掀起軒然大波。
幾乎所有人都用同的目看向了吉安府的學子,一路過了縣試和府試,卻還是沒能逃開葉士杰的魔爪。
消息傳至吉安府,就連葉士杰本人也呆住了。
“按理說,皇上應指派地方學政......”
“葉大人,這是皇上對您莫大的信任。”來傳話的小太監笑著開口,“皇上說,整個永安府學問最高的就是您了,其他人都不如您合適。”
“多謝皇上信任,我定會以更嚴苛的標準為大祁選拔人才。”一信念自葉士杰口噴薄而出,“我葉士杰以項上人頭擔保,只要從吉安府走出去的學子,必定都是有真才實學,可為大祁建功立業的能人。”
葉士杰這番話傳回元祐帝耳中,元祐帝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這個葉士杰,有意思。”
還以更加嚴苛的標準。
那混賬有罪了。
郭府。
“院試主考是皇上指派的......”
“如今所有人都在看咱們吉安府的好戲......”
在書房里憋了許久的宋裕剛踏出書房準備呼吸一番新鮮的空氣,就聽到抱夏和六喜在院子里忘的嘟囔著。
宋裕準的捕捉到了“院試主考”幾個字,心頭一。
“六喜,可是吉安府的院試主考定下來了?是哪位大人?”宋裕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聽到宋裕的聲音,六喜猛地抖了抖。
“王爺,主考是定下來了。”
“是誰?”
這問題,六喜覺得他回答不了。
除非郡主在,不然他是不會開口的,一開口就要出事。
“怎麼不說話?抱夏,你來告訴本王,永安府的院試主考是誰?”
被點到名字的抱夏也開始左顧右盼,“王爺,奴婢......奴婢突然想到給郡主熬的梨湯還在廚房里,奴婢去拿一下。”
說罷,抱夏撒開腳丫子就往外跑。
郡主!
快來救急!
見兩人神異樣,宋裕心頭頓時浮現出了一不好的預。
“該不會是......是葉士杰吧?”
六喜臉上的笑容變得苦了起來。
恭喜王爺,答對了。
“靠!”
宋裕了一聲口,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院子里來回的轉圈。
“地方學政,葉士杰?”
“老頭子太不地道了,肯定是本王哪件事又讓他記住了,存心想讓本王遭罪。”
“為什麼又是葉士杰?”
宋裕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拼命的逃,卻永遠逃不葉士杰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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