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正對著一樓中央立起來的臺子，已經有樂師坐在上面，花樓的雅應當馬上就要上臺開場了。

兩人侍衛門神一樣的守在雅間門口，跑堂端來酒菜的時候先被嚇到，敲門進后，把酒菜放到桌上，一彎腰，“二位貴人需要什麼，使喚小的就！”

賀玥看了一眼菜，都不大喜歡，于是出聲，“我想要東坊的糕點，和容合齋的果脯，你可接跑的活？”

音如潺潺流淌的山泉，清然悅耳，讓人聯想到一些干凈清爽的事，舒愜十足。

“接的！我們跑堂的，賺的最多的就是這上面的錢。”跑堂耐不住好奇，微上掀眼，窺看了一眼出聲的貴人。

貴人微偏著子，漫不經心地看向臺子，他只能看到小半張臉，明麗皎然。綰的是婦人發髻，簪的卻是貴婦人很用的蘭花珍珠簪子，太俏麗，們嫌不端莊。

這位貴人不一樣，氣矜華，不稀得用外來襯托氣度，所以凈撿著自己喜歡的來穿戴，卻格外有著韻難得的風。

瑩白如玉的手指托著自己的下，貴人又想了想說道，“各樣來一些吧，你估著分量就可。”

終于側回臉，跑堂心都驟停一剎，云間新月不過如此，芍藥薔薇不及！

夏素靈突然出聲，“對了，高夫人私下同我講，這個酒樓可以點隨旁伺候的人，可以替我們講解雅跳的什麼舞，唱的什麼曲。”

高夫人是戶部高大人的發妻，和白回顯是同僚，所以和夏素靈的關系也不錯，時不時約著會面。

慣來利索討喜的有些結起來，跑堂照著舊例說道，“是有的，高夫人是客，介紹的話，價格酒樓會給的便宜一些，但還是有些不菲，貴人可能要……”

要再多添些，二百兩刨去五十兩雅間費用，七十兩酒菜錢，剩下的給這位貴人跑買糕點果脯還夠，但卻是萬萬不夠點客才能點的陪侍。

“小暖。”賀玥喚道，示意給錢。

竹兒卻搶先一步先給了跑堂三張百兩銀票，口吻謙卑順然，“哪能貴主一直給錢！”

“前頭小暖姐姐先給了銀錢，婢子現在還懊悔自個兒的手慢。”

夏素靈忙接上話，笑得溫婉，“是這個理，玥玥你也該給我些機會，我約你出來，倒你錢了！”

賀玥不計較這方面，現在可有錢了，荷包鼓鼓，還做生意的呢，是的，胭脂生意，人總得給自己尋些事做。

雖然不能親自出面，但賬本上的數字也很是溫暖人心的嘛，鋪面是現的，劉國公給的。

本想持玨通通還了去，持玨也應下了，可是第二日劉妃就進了東宮尋，“這地契就當大婚賀禮的一部分，劉國公府不差這幾間鋪子，太子妃寬心即可。”

兜兜轉轉這鋪子還是落到了手中，干勁十足，第一步要重新取個名，賀氏鋪子？不，皇莊有個賀府，太容易聯想到。

拉著持玨一起苦思冥想，持玨說，“玉氏鋪子如何？”

賀玥一聽就喜歡上了，這鋪子本就含著二人定的含義，玉字就很妙，很開心，撲到他懷里蹭他，“我家郎君真聰明，持玨是個小聰明！”

‘小聰明’也很開心，把賀玥抱到床榻上鬧了一宿，然后又被迫改名‘大混球’。

…………

雅間氣氛有點尷尬起來，只見賀玥座椅旁邊跪著一名男子，形貌俊秀明朗，在偏冷的時節里也穿著顯姿的碧山薄。

難怪要客介紹才能點，這哪能明正大呀？！

賀玥臉皮在此刻有些薄了，想起跑堂問的話，“兩位貴人是要點兩位陪侍對嗎？”

賀玥和夏素靈一琢磨，們只需要一個講解的就夠了，就只要了一位，當時跑堂眼睛就有點瞪大，問了一句，“兩位貴人要一起？”

賀玥當時還很坦然地點頭，現在覺出味來，好懸沒漲紅了臉，強撐著沒有落荒而逃。

里子面子全沒了，都不知道那個跑堂的怎麼想們二人！

臉皮更薄的夏素靈直接手撐扶著臉，順勢著帕子半遮住臉，高夫人平日里來品珍樓這麼勤原來是因為這個！高大人知嗎？

“小的名同云。”他嗓音溫文無害，自帶一種語還休的韻意。

同云，同云雨共赴巫山，是一個供人點冊子的花名。

竹兒和主子一起當了鵪鶉，垂頭不語，小暖聲音慌得失了往日的平穩，“主子！”

太子殿下可不是寬厚大方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