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玥端坐著,面上無悲無喜,姿清癯。
此時慧青從外頭進來,簾幕被挑開,正是日頭最足的時候,也一并傾灑進來。
慧青面有躊躇,跪在賀玥旁,雙手奉上一封折子,輕聲道,“娘娘,是段家上奉的,陛下吩咐關公公轉給娘娘過目。”
娘娘正在梳妝,關公公哪能踏,于是在帳外慧青送進來。
賀玥有些訝然,微轉頭,頭上珠翠輕晃,反折出亮。
段家?
抬手輕擺,除小碧和慧青之外的宮全部井然有序的退下。
“娘娘不必擔憂,想必段家并不會有出格的地方。”慧青低眉道。
“起吧。”賀玥喚慧青起來,然后接過信封打開。
此封信的確毫無任何出格的地方,是一封臣子對君王蔽的討好信。
賀玥一字字看過去,只覺得額角生疼,一手撐著椅子扶手,另一只手將信倒扣在桌上。
柳眉蹙起,似帶無奈,“段川鶴不日將帶著段姝到云城。”
段姝,段家外宅最為出的子,十八歲,嫵迤邐。
小碧心智淺薄并未察覺出什麼,慧青卻窺探出一些不尋常,站至賀玥后,出手按賀玥的額角,“段姝小姐已經年至十八,早已是婚之年齡,段家可是替尋夫家?”
一個庶,段家在上奏給帝王的折子里提及,什麼心事已經是昭然若揭。
“段家將段姝獻給陛下。”賀玥言語疏淡。
世家多清流名聲,實際不大和皇族聯姻。
段家應賀玥之事而被帝王嫌惡定是心中惶惶難安,而段川鶴畢竟年,尚且不能完全扛起段家之主的責任,于是就進獻一名庶,向天下人表明段家的恭順臣服。
重點不在于那名子,而在于態度。
賀玥在段家時見過段姝幾面,跟著一群人同請安,渾然天的艷在眾人之中格外突出。
還依稀有點印象,這段姝樣貌雖艷,卻怯懦溫和,是個極為好拿的,難怪段家會將其推出來。
“應當嫁個好人家為正妻。”賀玥闔目,語氣帶幾分愁緒。
這皇宮說是龍潭虎也不為過,是一座不風的囚牢。
有因才有果,說到底,人家一個無辜姑娘是被連累的。
此時寧如頌不知何時進了帳,淡淡的瞥了眼慧青,慧青就趕忙退下。
一旁的小碧更不用多說,快步離開,向來對這位帝王畏怕至極,待在他邊就如同森寒的鬼獄,不知何時會被涌出的小鬼分食殆盡!
小碧心中嘀咕,這世上恐怕也只有皇后娘娘不懼陛下的威嚴姿儀。
寧如頌接過之前慧青的活計,似玉的手指按在賀玥額角,指腹輕輕打圈。
他作很慢很輕,指腹帶繭,力道適中,賀玥的眉漸漸舒展。
知曉寧如頌來了,過會兒,睜開雙眸,左手搭在寧如頌的腕間制止住他的作,右手輕點桌上的信紙,口吻似疑,“陛下是何意?”
為何要將奏折給看?
寧如頌低眉,嗓音溫和,“我知你心,你不愿段家進宮,我已經派人途中截停,他們打道回府。”
段家,段姓,如若當真進宮,便會如一刺一般扎在他和賀玥兩人心中。
賀玥會不會因此時常想起段家,想起段齊岱?
寧如頌只要一想會如此,便憤懣難平,妒意燒不死他自己,但一定會將段家燒個尸骨難存!
既然如此,便不可能讓進宮,還能在賀玥這里討個好。
他反手倒扣住賀玥的左手手腕,輕輕挲,賀玥只覺一陣不適應的麻。
“我不會遷怒段家。”寧如頌微嘆,他俯吻在賀玥頸側,向上延。
賀玥不太的了這種青天白日的繾綣曖昧,有些慌,外頭還都是宮人。
手指輕,最后揪住寧如頌的服,環住他勁瘦的腰,仰頭任他施為。
進寧如頌如淵般沉寂的雙眼,底下好似抑著不為人知的火海。
這算什麼?在干什麼?報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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