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寧如頌的掌控過分強，賀玥早已落他的掌中，被圈在他劃刻好的范圍，可饒是如此，他竟然還不知足。

或許是他嘗過一次失去的滋味，太難捱、太苦痛，他下意識的想扼殺一切后續的苦難。

一路上舒墨就已經察覺到了窺探，于是他并未回帳，反而往山林中疾行而去。

希其娘彼的！這大云朝帝王是有多擔心賀玥再次跑了去，暗地里埋的人也太多了！

舒墨一向自負自己的武功超絕，可這回卻結結實實的摔了一個大跟頭。

綴在后頭的暗衛吹響一個韻調奇怪哨子，于是就有箭朝著舒墨的后心去，已然是不顧他的死活！

“咻！”

一箭未又跟一箭，不知何時舒墨四周都圍滿了暗衛。

舒墨往旁邊避開，在地上滾了一個跟頭，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已經有箭中了他的大！

他并未再掙扎，可暗衛并未太過留，又有一箭中他另外一只完好的。

舒墨此時姣好的面容上滿是翳，他啐出一口帶的唾沫。

這回怕是要栽在這里了！

領頭的暗衛停在舒墨面前，將他雙手用力一扭。

“啊！”舒墨瞬間雙眼充，雙手臼，額前的青筋都已經起。

…………

秋意漸濃，明明已經到了午時，可是依舊有種沁人心弦的涼意。

小關子親自去了大帳，行禮后恭順的開口，“宮中有急事，陛下來不及與娘娘一同用午膳了，所以特地吩咐奴才來說一聲，怕娘娘等。”

賀玥懷里抱著小溜，垂眸，纖細的手指陷在雪白的發中，嗓音沉緩和煦，“知曉了。”

小關子識趣的退下，他曉得這事皇后娘娘并不在意，陛下派不派他來說一聲都是一樣的。

小碧看著小關子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寒，這關公公在陛下和娘娘面前是一等一的恭敬卑謙。

“怎了？”賀玥抬眸不經意的問小碧。

小碧見小關子連影都見不著了，才大著膽子問道，“娘娘可認識一位秋公公？”

擼貓的手停了下來，賀玥點頭，思索片刻，口吻疏淡的回小碧，“是何太后邊的首領大太監，你從哪里聽聞的他？”

賀玥微瞇了瞇眼，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這個時候提起應當是和小關子有關。

小碧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還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

小碧待在邊也有一年多了，什麼子也明了，是個膽小不敢惹事的。

“娘娘……”小碧緩緩跪在賀玥的邊，將半月前在宮中看到的娓娓道來。

那時慧青幫娘娘熬藥，而娘娘有些首飾要庫房然后記錄在冊子上，一般來說這種活計都是宮來干，可是宮以來這活都被關公公給包攬了。

皇后娘娘以前用慣了宮，如今邊也沒個首領太監，都是關公公一并擔著的，一來二去，小碧對關公公倒是沒了一開始的敬怕，反倒覺得還有些溫和。

當時估著時間，關公公應該在他自己的耳房，就過去尋他，沒想到卻看到了令人震悚的一幕！

一個看起來已經盡折磨的老態公公跪在地上給榻上的關公公捶著，老態公公上都是淋淋的鞭痕。

關公公闔著眼坐靠在榻上，沒有了以前時常帶著的笑，顯得疲憊又冷漠，隨意垂下的一只手里還拿著一個鞭子，鞭子往下滴著。

關公公并不避諱著小碧，他睜開眼，抬腳踹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老態公公，語調恭敬到怪異，“秋公公也累了，去休息吧。”

秋公公連滾帶爬的出了耳房，還沒有走多遠，就被另外兩個小太監給拖走了。

“這…這…”小碧一時間慌得不知如何開口，嚨被什麼掐一般。

關公公起，順了一下的褶皺，然后重新端起溫良的笑，直直的看向，像是在打量著什麼，“小碧姑娘倒也不用同這老狗，他呀！是犯了錯才會如此的。”

小碧心里慌的厲害，控制自己不要看向那個滴的鞭子，然后結結的把自己找他的原因給說了一遍。

后面小碧踉踉蹌蹌的快步走了，其實也和跑無異。

賀玥認真的聽完，抬手安的了小碧的頭發，冶麗秀毓的面上緒淺淡，音調和緩，“不用同秋公公，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只不過現在何太后沒有往日的威風，他也斗不過小關子了。”

小關子慣來是個記仇的，若那人一直在他上還好，一旦一朝失勢，小關子便會千萬倍的償還。

小碧將在心底的事說出來后，覺一下子心里頭通暢舒然，將頭倚在賀玥的膝上，“還好奴婢有皇后娘娘護著。”

小溜被占了位置也不鬧，乖乖的跳到地上，一溜煙的跑了，一個團子倒是敏捷，看護的宮急忙跟著出去。

賀玥嗤笑了下，韶華勝極，睨著小碧還帶著純然的臉，“當初的秋公公也是由當初的皇后娘娘護著的。”

還未等小碧辯解什麼，賀玥就著小碧的臉開口，“小碧，你現在這副樣子就很好，不要過頭，更加不要變。”

語調雖平和，但其間冷寂的的意味小碧畏懼膽戰的噤聲。

小碧不敢抬頭，不敢將自己的頭從皇后娘娘的膝上移開，往日能帶給安心的也讓懼怕！

線朦朧間，小碧猛的打了一個哆嗦，明明秋日涼爽，的背卻汗津津的，變得黏膩。

除了一開始宮的彷徨恐懼以外，的日子其實過得不錯，比在段家還過得面，不是大宮又如何？領著大宮的例錢，住著大宮才能住的耳房，差的也就一個明面上的份罷了。

除了關公公，哪個宮太監看著不笑臉相迎。面上雖然不大顯得出來，可心里總歸是歡喜的。

可皇后娘娘說現在這副樣子就很好，不要變。

變了會如何？會落的和那個秋公公一樣的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