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衛即將揮下第二鞭的時候,被一道聲音給阻止了,“皇后娘娘懿旨!還不趕停手!”
小關子趕忙跪在地上,暗地里翻了一個白眼,事本就夠麻煩了,皇后又過來湊什麼熱鬧,再者他都把白回顯得罪了,哪還想他能翻呢,恨不得白回顯就此殘了才好。
何皇后邊的首領大太監秋公公站在正堂口,表倨傲,特意將聲調揚了揚,“皇后娘娘懿旨,刑罰暫緩,關公公還不將人給放了。”
地上爬不起來的小桃子和小梨子發出了喜極而泣的啜哭聲,保住了!們的保住了!
“既然是皇后娘娘懿旨,自然是會放的。”小關子起后直起腰板,表謙敬,口吻苦惱,“可是太子殿下也是下了令旨要罰,您說說這什麼事兒。”
他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能為力和苦悶。
秋公公眉眼一橫,下一抬,“什麼事兒,兩位主子之間的事兒,關公公放人就好,其余的就不要管了。”
小關子角勾起笑,微微彎腰,點頭道,“咱家明白,這就放人。”
小關子等的就是秋公公這句話,太子殿下追責起來也跟自個兒沒關系了。
他又在心口啐罵了一聲,老不死的秋全,仗著是何皇后邊的首領大太監,年齡資歷又老,總是擺出一副前輩勸導的模樣。
得想想法子,讓這老不死的吃吃苦頭,不然他心里咽不下這口氣,小關子面上又添了幾分笑,眸暗了暗,“辛苦秋公公了。”
秋公公聽到這話才扯出一抹笑,帶著臉上的皮都皺到了一塊兒,是太子殿下邊的首領大太監又如何,還不得在他面前彎腰。
“好了,咱家走了,其余的你看著辦吧。”
秋公公扭轉著子,走了,他邊的小太監小心的攙扶著他,“干爹,小心。”
小關子一臉痛惜的喚著,“還不將白大人和白夫人攙扶起來,再派人尋幾個大夫來。”
侍衛將白回顯和夏素靈攙扶了起來,夏素靈已然又昏了過去,渾發。
白回顯倒是個的,小關子親自搭了一把手,虛扶著他,口吻帶著愧疚,“您瞧瞧,咱家也是沒辦法,誰能抗旨不是,白大人莫怪。”
“自然不會。”白回顯咳嗽了幾聲,虛弱的回道,這些個閹人就是如此見風使舵。
…………
兩天過去,天又下了好大一場雪,潔白的雪堆積在羸弱的樹枝上,啪嗒一下,樹枝斷裂,雪落到了地上,又被人踩過,變得污雜,再不復曾經純。
小虎踩過積雪,接過一個老婆子手中的木籃子,里面墊了保溫的布料,放著飯食,又在最上面蓋上一層布。
老婆子是個心腸熱的,拍了拍小虎的手,眉頭微皺,口吻憂心,“可憐見的,你姐姐的病可有好轉?”
小虎被風吹的有些冷,微微了脖子,秀氣的臉上帶著被風刮出來的紅暈,他照著賀玥給的說辭說道,“還未好,過幾天我帶姐姐去城里找大夫再看看。”
兩個人住在同一個房屋,便對外宣稱是姐弟,來到云城是為了找醫高明的大夫看病,在這偏僻的陌村里頭租房是為了省下銀兩。
一切都是合合理,賀玥想著反正腳都傷了,暫時出不了屋子,干脆稱病。
老婆子唏噓了一聲,搖搖頭,“苦命人呀。”
“大娘,外頭風大,您趕回去吧。”小虎聲音有些沉悶。
“哎。”老婆子以為自己中了小虎的傷心事,一時面上訕訕,也就轉回家了。
小虎拎著木籃子一步步往租賃的房屋走去。
冬日里頭也有大批為了覓食四尋沖撞的野,于是小虎自己尋了些木材,在房屋外頭圍上了一圈籬笆圍欄。
他打開屋子的門,又趕關上,防止風灌進來,把木籃子放在有幾道裂痕的桌上,又在火盆里燒了炭,用腳踢到了桌下。
“夫人,飯菜拿回來了,可以吃了。”小虎聲音雀躍。
用作格擋的布簾被掀開,賀玥從里頭走出來,有些一瘸一拐,一素青的布,加了保暖的厚襖,頭發也是簡單用木釵固定就好。
繞是如此,也仍舊清艷的不可方。
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著腳底傳來的熱氣,舒服的嘆了一口長氣,語氣略微夸張,“骨頭都被烘了。”
小虎也帶上了顯而易見的歡喜,將飯菜從籃子里拿出來,放到桌面上,一葷一素,再加上兩大碗飯,是用銀錢到大娘那里買的,價格很公道,可能是存了幾分憐憫的心思。
賀玥招呼著小虎坐下,手里捧著飯碗和筷子,“小虎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大娘炒的都是一些家常的菜,賀玥覺得有些像曾經李小書做的,總之很喜歡。
吃完以后,小虎的面又愁苦了起來,手放在桌上著筷子,“夫人,城門口的守衛又加強了。”
他抬頭著賀玥漸漸憂郁起來的臉,輕聲敘說,“聽說最近有兵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尋人,很快就到陌村了。”
其實小虎現在很清楚的知道賀玥的夫君并不是什麼小,哪有找人會有如此恐怖的陣仗,恨不得把地皮都一寸寸掀過,連城門口的守衛都能調,那得多大的職才有這樣的權力。
小虎視線下移盯著有一個豁口的碗,手筷子的力道有些大,手指有些微痛。
他在想,為什麼賀玥不愿意被找到,寧愿過著逃竄吃苦的日子,是因為夫君待不好嗎?賀玥隨揣著近萬兩的銀票,明明就是隨時準備要逃的,被劫只不過是湊巧罷了。
屋子一片寂靜,賀玥眸幽冷,抿了抿,最后決定道,“等晚上,我們借著夜趕趕路,這里不能留了。”
心里有直覺,寧如頌將所在的范圍都圈定了,只等著一寸寸圈子,再不走,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心念叨了一句,作孽的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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