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書打開了話匣子,但聲音有些含糊。
“今天超市開業了,晚上下班前我匯總了今日的營業額,四家超市第一天營業額達到了32萬。”
“恭喜你,林云書。”他聲音溫和。
“銳哥,我今天很開心,但我又好像不開心。”
“那你說說看。”
“開心是……飯碗好像保住了,不開心是許星下個月要搬走了,要搬去男朋友那邊住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徐銳頓了頓,輕聲安:“林云書,每個人最終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路要走。朋友不能陪你過一輩子,但真正的朋友,不會因為這點空間的距離就淡化了。”
“其實你應該為到高興,是進一步靠近了屬于自己的小幸福。”
林云書:“嗯,我知道。就是跟一起住了兩年,突然要分開,我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嗯,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會找到自己獨的節奏。”
林云書突然冒出一句:“銳哥,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徐銳愣了下:“嗯?”
“我覺得你現在溫得不像話……果然還是做夢好,夢里什麼都有。“的聲音越來越輕,帶著囈語般的向往,“要是能抱抱就更好了。”
徐銳輕笑一聲:“那你好好睡,明天回去請你吃飯。”
“嗯,好。”林云書迷迷糊糊地應著。
后面沒再聽到的聲音,想來應該是又睡著了。
大約過了兩分鐘,徐銳輕輕道了聲“晚安”才掛了電話。
他在通道口的吸煙區點了一支煙。
從那薄藍的煙霧里,恍惚間好像映出了的影。
是捧著報告,眼里閃著的樣子:“師傅,這是我的項目報告。”
是皺著眉,帶著點委屈又無措的樣子:“銳哥,供應商那邊的張總說要請我吃飯,我不想去……”
他沒想到,作為同事相了兩年的人,竟了他不可控制的意外。
就像一劑生長因子,悄無聲息地,將他滿的傷痕慢慢平。
第二天一早,父親和大伯就到了醫院。徐銳辦理完出院手續后,一行人回了父母家。
爺爺和在鎮上有房子,原本是分開住的,但爺爺這一摔,雖然恢復得不錯,但一時半會兒還不能下床走。
徐銳的母親何琴英孝順,主提出把公婆接來同住,至照看到能正常走路為止。
就因為這件事,徐銳的父親徐宏毅萬分,快六十歲的人了,竟紅了眼眶抹了把淚。
大伯和小姑想著自己沒出力,主提出給予經濟補償,但被徐宏毅拒絕了。
最后商量后一致決定:不再讓老爺子和老太太單獨住,后面就跟著子一起住,一家住三個月。
徐銳從小生活的小鎮文裕鎮,是個民風淳樸,經濟還算可以的小鎮。
父親原是鎮上中學的數學老師,母親在學校旁開了家文店,小康家庭,日子過得踏實安穩。
鎮上的鄰里誼也濃,誰家有人住院,街坊們總會拎著東西、揣著心意來探;等病人康復了,家里會辦場答謝宴,謝大家的惦記與關心。
而今天中午,就是徐家的答謝宴。
親戚朋友,街坊鄰里的在鎮上的酒樓坐了十幾桌,場面熱鬧。
只是這種熱鬧里,總免不了被問起些老生常談的話題。
隔壁的馮姨:“誒,小銳,我聽你媽媽說,你和你朋友分手了?”
徐銳大方承認:“嗯,分了。”
“你說一好好的姑娘,談了三年,說分就分,好可惜。”馮姨嘆氣。
徐銳只是笑笑,沒說話。
有些過往,不必說給每個人聽。
父親原來的同事趙姨,也是以前徐銳的小學語文老師,這時開了口:“徐銳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心地善良,如今又有這番就,人又長得帥氣,哪里會愁沒好的姻緣?”
“這兩人分開了,只能說不合適,現在分開,總比結了婚再離好。”
馮姨附和:“這倒也是。”
趙姨繼續說:“徐銳,你還記不記得楊茜老師的兒?就是咱學校非常漂亮那個音樂老師,兒比你小兩三歲。”
聽到這里,徐銳已經明白了。這不是單純的寒暄,按慣例,下一句該給自己介紹對象了。
他輕輕點點頭:“嗯,記得。”
“誰能不記得那姑娘啊?那可是咱鎮上的鎮花!”馮姨夸張地接過話,“繼承了媽媽的貌,長得老漂亮了。現在在市六中當英語老師,要不要讓你倆見見?”
徐銳果斷拒絕:“不用了,馮姨。我這剛分手沒多久,我現在還不想談,沒那份心思。”
上拒絕得果斷,可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林云書踮著腳尖吻自己的畫面。
的瓣,發的睫……
“真是個禽!”他在心里暗暗罵了自己一句。
趙姨一直在旁邊聽著,適時接過話:“徐銳,前些天我去醫院看你爺爺,你媽媽跟我念叨,說你明年就三十了,心里其實很著急。”
“原本談得好好的朋友,都見了雙方父母了,本以為板上釘釘的事,結果你說分就分了。”
“終大事你得上點心。你這孩子哪兒都好,別讓爸媽在這事兒上老掛著心。”
“前陣子剛把你爸媽接去京北,結果老爺子一摔,他們又得回來。家里要照顧老爺子,還得記掛著你,多累啊。”
徐銳垂著眸子點點頭,目落在母親招待賓客的背影上,應著:“嗯,我會上心的。”
見他誠懇應著,兩位姨也沒再多說什麼。
知道他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他不想的事,誰也強求不來。
林云書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神頭十足。
但腦子里卻纏著個模糊的念頭,昨晚好像聽見銳哥說要請自己吃飯?
到浴室,了牙膏,一邊機械地刷牙一邊琢磨昨晚的“夢”。
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泡沫堆了滿角,也沒理出個頭緒來。
匆匆漱了口,抓過手機點開微信,被“銳哥,我想你了”幾個字驚掉了下。
“許大星,我昨晚到底喝多多啊?”
舉著手機沖出房間,逮著睡眼惺忪剛起床的許星問。
只見指著客廳茶幾上十二個空罐子:“咱倆一人一半,全干掉了。”
好家伙!
喝了六罐。
林云書蹙著眉心,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沒有說出更過分的話。
不對!
猛地想起什麼,好像說了“要是能抱抱就更好了”。
為了驗證,手忙腳翻開通話記錄,屏幕上明明白白顯示:與 “銳哥” 通話六分鐘。
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自己也一屁坐了上去,眉頭都要擰爛了。
算了,要是銳哥問起,就說自己喝斷片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許星見一副頹然的樣子,忍不住問:“什麼況?一大早起來像丟了魂一樣。”
林云書把微信聊天記錄懟面前:“昨晚喝了酒,壯了賊膽。”
“就這啊?”許星顯然有些失,“我還以為出了啥驚天地的事呢。”
著徐銳的頭像:“這男人也太沒種了!換做是我的話,我就回‘嗯,我也想你’,這事不就了嗎?”
林云書搶回手機,給翻了一個白眼:“銳哥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再說了,我現在和他是同事,如果真把話說到那種不上不下的份上,以后見面很尷尬的。”
“嘁!不解風的男人!”許星也回了一個白眼吐槽,“也就你拿他當個寶。”
“我就拿他當個寶,哼!”林云書不服氣。
許星不想糾結這種小兒科話題:“下午去逛街?”
“逛街可以,但我不陪你吃飯。”
許星勾住林云書的脖子:“陪我去選禮。”
“什麼禮?”
“元旦禮啊!”
林云書這才想起,還有幾天就元旦節了:“買給翟浩?”
“嗯,不過你也有份。”
“那就先謝謝許總啦。”
“客氣客氣。”許星小手一揮,一副豪爽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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