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亮。
徐家義得出門了。
臨走前,葉青玉給他倒了杯茶。
看了眼窗外道:“時間還早,你一夜沒睡,最好在車里瞇一會兒,其余的晚點再理。”
“我早點理完,陪你去倫敦。”
葉青玉不置可否。
給的茶是甜茶,喝到口里甜的。
徐家義全喝了,將茶杯給。
走到門邊,在后面跟著他。
就像新婚后那段日子,送他出門。
徐家義腳步停了下,忽然轉,定定地看。
葉青玉沒避開他的視線,臉上笑容不改,沉寂片刻后,忽然說:“別怪郭薇,沒錯,你也沒資格怪。你帶去我們住的地方時,你們已經結婚了吧,其實,是有資格藏起那些信的。”
徐家義沉默。
葉青玉繼續道:“事實上,只不過延緩了你來見我的時間。”
徐家義不喜歡這樣告別的口吻,說了一夜的話,明明已經拉近的距離,又在瞬間被現實拉回原地。
“我知道,錯在我。”他坦然承認。
葉青玉笑了。
“難得。”你會認錯。
徐家義看著道:“我會補償所有人。”
葉青玉不說話了。
片刻后,扯角,點了點頭。
“你去吧,我等你。”
“好。”
走廊上一片寂靜,他走出門,步伐踩在厚實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靜。
葉青玉站在門邊,看著他走向電梯口。
經過拐角,他的背影消失不見。
來得無聲,去得也無聲。
靠在門框里,垂眸,半天才下間酸。
回到房間,無力跌坐在沙發里,木木地往外看。
計算著時間,或許他快到樓下了。
但樓層太高,沒辦法看清。
只能默默倒數,然后長舒一口氣,默認他的離開。
閉上眼,沒來得及說明的過去,又都回到腦海里。
會流產,是因為那天晚上在樓下看到了像他的人,猶豫數次,終于跑出酒店去找他,結果一轉臉,像他的人就不見了,轉時走神,被車給撞了,孩子才沒保住。
那段日子,一直在等他。
可回到港城,第一時間聽到的,卻是他跟郭家小丫頭的緋聞,滿天都是。
那時太年輕了,什麼啊的,都不如一口氣重要。
答應跟司凜結婚,也是奔著氣死他去的。
誰曾想,他倒好,比更狠。
前腳結,他后腳就跟上。
本以為是鬧著玩的,午夜夢回,看著手里的證件,才想起來,他們不是小孩子了,說出去的話,做出來的事,都是無法挽回的。
閉上眼,任由寂靜和沉默淹沒自己。
咚咚咚。
倏地睜開眼。
來不及分辨剎那間的心,下意識起,往門邊去。
拉開門,卻不是徐家義。
是……司凜。
嘖。
滿腹復雜緒,瞬間散了大半。
“你怎麼來了?”
司凜沒答,不僅不請自來,還不請自進門。
他下微抬,跟到了自己家似的,毫不客氣。
葉青玉想手攔,偏偏他高長,型上實在占優勢,攔得用力點,那是為難自己。
到了室,皺眉思索,他到底來干什麼。
他已經跟野巡視領地一般,將房間里掃了一圈。
床上,茶桌上。
被子是散的,但看著不像兩個人睡的。
茶杯是兩只,看著是能喝的,都空了。
他晃了晃酒壺,也是空的。
呵。
棉被不蓋,純聊天?
裝貨。
他瀟灑地在葉青玉坐過的地方坐下,長一抻,往后靠去。
抬眸,欠揍開口:“徐家義來邀請你搞四婚的?”
葉青玉:“……”
。
這破,不管過多年,都讓人想把拳頭塞進他里。
懶得理他,拉著臉在對面坐下。
司凜把從上到下掃了一遍,挑眉道:“同意了沒?”
葉青玉:“同意了。”
男人作一頓。
對面人涼涼睨他一眼,說:“天一亮,他離婚,我們復婚。”
司凜默了下。
片刻后,他嗤了聲。
子放松,他說:“這種鬼話你也信?”
“為什麼不信?”
“他大老婆小老婆一堆,出了這個門,人圍著他哭哭啼啼一番,你覺得他能離得了?”
葉青玉本就心煩,心里清楚,徐家義不會回來。
就算他想回,也回不來。
他們已經不再年輕,上天給予的試錯機會已經用完了,該到他們為別人負責,為自己負責的時候了。
繃著臉,抿不語。
司凜不給安生,自顧自起,用的好茶包新泡了一壺茶。
見鬼的是,一直瞧不上茶道的人,上了年紀,竟然會泡茶了。
葉青玉瞄了兩眼,發現過程都做得可以。
徐家義用過的杯子,被他一個“不小心”,推到了垃圾桶里,手去接,都沒來得及。
“司凜!”
男人不應,給倒了一杯新茶。
“打個賭,徐家義會不會回來?”他說。
葉青玉輕哼。
“一把年紀了,還信男人鬼話呢?”他嘲笑。
眸瞪起,“你才一把年紀!”
破!
司凜:“有年紀跟年老衰是兩碼事,這麼張做什麼?我說你老,沒說你丑。”
:“……”
他視線掃了下面前的茶。
葉青玉知道,這茶不喝,他是不會消停的。
沒好氣地端起杯子。
司凜:“燙。”
下意識頓住作,小心了點。
醇厚的茶香,順著嚨淌下去。
詫異地拿開杯子,低頭看了一眼。
看向他的方向,他姿態恣意地靠在椅子里,手放在扶手上,仿佛一早確定,自己泡的茶能驚艷死任何人。
真是夠夠的。
放下茶杯,撐著腦袋看窗外。
司凜看得出,還惦記徐家義。
他心不屑。
“他有什麼可惦記的?見一個一個,前任剛埋,還沒爛呢,新的又來了。”
對于說徐家義壞話,他比說自己的優點還練。
“當初你虛假意地跟我結婚,婚后扯那些虛頭腦的借口,不讓我,說是再悉一段時間,不就是后悔了,想跟我離,又想守,再跟他好?”
“結果他呢?轉頭就娶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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