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梁顯然也沒料到這一出,他下意識地往前了一步。
就在這時,外間有人疾步跑,來不及低聲音,扯著嗓子便焦急地喊道,“大人,孟珩持刀闖府中,將所有人都趕到一起圍住了!”
盛卿卿頓時忘了手上被濺到的黏膩鮮,下意識抬頭看了過去:孟珩回來了?
魏梁皺起了眉,他的視線從魏夫人上移開,稍作思考便篤定地問盛卿卿,“他是不是去找和我有關的罪證了?”
“是與不是,魏大人自有判斷。”盛卿卿回他。
魏梁何等聰明之人,這一下便能明白他不能再回汴京城了。
就算孟珩仍有理智在不殺了他,手中握有的證據也足夠將他送上斷頭臺。
好在這偌大一個魏家,魏梁本就早做好了舍棄的準備。
只可惜鑰匙恐怕是拿不到了。
魏梁想到這里,又低頭看向渾是、面蒼白的魏夫人,抬手正要讓人上前將從盛卿卿手中救出時,外間又傳來了喊聲。
盛卿卿側耳一聽,聽出那是兩方人手打殺沖突的聲音,心中一定,“你跑不了了。”
“若我拿你當人質便不一定。”魏梁看著道。
兩人說得篤定,心中卻都沒有十十的把握。
盛卿卿知道孫晉終于趕到,但這時還在外圍僵持,若魏梁下定決心轉便跑,也未必能立刻截下他。
而魏梁也很清楚眼下于他最明智的決定便是拋下魏夫人立刻突圍,可看著地上形狀凄慘的魏夫人,想到無怨無悔地陪伴自己這麼多年,魏梁一時竟下不了這個決心。
雙方一時間陷了對峙之中。
青鸞張地往盛卿卿旁移了半步,在的邊。
一室靜謐中只聽見得魏夫人痛苦的息聲。
這息聲逐漸變得重起來,最后化作艱難從嚨里出的破碎字句,“你……立刻走……!”
魏梁一怔。
魏夫人整個人坐在地上,從脖子一路染到下頜,一雙眼睛卻偏執又銳利,盯著魏梁,復又堅定地道,“走!”
盛卿卿腦中一時間轉著無數個念頭,從放魏梁走到干脆利落地下手殺了魏夫人都跑了一遍,最后還是什麼沒做。
魏梁定定看了魏夫人半晌,果真什麼也沒再說,轉便干脆地令道,“突圍!”
魏夫人子一松,呵呵地笑了起來,悲涼又嘲諷,不知是在譏誚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鸞小聲道,“姑娘,不必再拖著了。”
盛卿卿盯著魏梁離去的方向,作慢了半拍地松開了手臂。
甚至沒心去管笑個不停的魏夫人在想什麼,待到一旁的打斗聲逐漸靠近時起跑了出去,在人群中打眼一尋便看見了孫晉。
孫晉正一幅驚恐的模樣看著盛卿卿渾的跡。
盛卿卿哪里有空管孫晉在想什麼,見魏家這方抵抗的人幾乎都沒了還手之力,飛快穿過了人群,道,“魏梁跑了。”
孫晉立刻召人集合起來去追,卻見盛卿卿找了匹沒人的馬騎了上去,干脆利落地道,“我知道他往哪里去。”
孫晉連個阻止的話頭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盛卿卿已經絕塵而去,青鸞有樣學樣跟氣候,只得咬牙令人追上去,心酸地安自己:至盛卿卿手看著這麼靈活,不像是傷,那八不是自己的。
“將軍!”又有沖室的人高聲住他,“里面是魏夫人,只有半條命了!”
孫晉:“……”他看看盛卿卿的背影,到底沒放下心,隨口叮囑士兵給魏夫人治傷,才慢了幾步地重新跟上已經奔遠的一行人。
風像是咆哮一般從盛卿卿耳邊刮過,卻一聲也沒聽耳中。
心口的仿佛已經沸騰了起來,腔里的跳快得嚇人。
絕不能讓魏梁離開。
大慶之外還有數個國家,以魏梁的能力,一旦消失在視線之中,想要再度找到他便難如登天。
今日便是將魏梁捉拿歸案、接審判最好的機會了。
因此明知道自己追上去有風險,盛卿卿也按捺不住還是這麼做了。
好在從小混跡軍營之中,對軍馬也相當悉,騎在馬上飛奔也不覺得顛簸,雙眼在荒野中尋找了片刻便看見了魏梁一行人。
孫晉帶的都是兵壯馬,魏家的馬匹比不過,雙方的距離逐漸拉近。
盛卿卿清晰地看見魏梁回過頭來看了自己一眼。
而后,魏梁邊的人再度分兵,一小簇護在他旁繼續飛奔,另一批則掉頭回來迎著盛卿卿疾馳,眼看著是要作死士用了。
盛卿卿咬牙,反手到馬背旁邊放著一幅弓箭,卻是年男子用的尺寸,想也是拉不開的,更不用談這麼遠的距離中魏梁了。
好在孫晉很快從后面追了上來,援軍數量又多,魏梁派來阻攔的人不過稍稍起到了一點兒作用罷了。
盛卿卿拽著韁繩,練地讓軍馬避開戰之繞行,眼中只剩下魏梁越來越近的背影。
青鸞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了兵,策馬護在盛卿卿旁將想接近的人都了開去。
雙方互相消磨之中,魏梁邊只剩下了一個人仍護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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