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雖然不是正面作答,但這里兩句話已經足夠盛卿卿明白自己問題的答案了。
但即便真是魏梁做的,又是為了什麼?
直到魏夫人的笑聲逐漸停歇下去,盛卿卿才含笑問,“夫人并不確定我對魏家有沒有敵意,不是一樣對我出手了麼?”
魏夫人半直起腰冷笑了一下,“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該你告訴我怎麼拿到鑰匙了。”
“當然。”盛卿卿朝魏夫人彎了一下眼睛,站起來,似不經意地道,“我聽外祖母說,我同我母親其實不太相似?”
“……”魏夫人像是非常嫌惡地皺了皺眉,“不過五相似罷了。”
盛卿卿了然地點點頭,“若人人都像魏夫人這樣有一雙慧眼便好了。我上次見魏大人時,他還對我提起過母親的事。”
魏夫人本已經要站起來了,聽見盛卿卿的后半花,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面無表地盯著盛卿卿,手掌在旁痙攣一下才握拳頭,“他說孟云煙什麼了?
“不是什麼重要的話,”盛卿卿心中愈發篤定自己的母親就是魏夫人的死和心頭之痛,故作輕描淡寫地搖頭道,“夫人不是想要鑰匙嗎?我們還得回城一趟,找到珩哥哥,才能拿到鑰匙。”
孟珩離開的消息封得死,盛卿卿剛到時便試探了一次魏夫人,確認并不知道孟珩不在城,因此才拿孟珩當了幌子去糊弄魏夫人。
但眼下魏夫人對魏梁說過那句話的興趣顯然已經超過了鑰匙,幾乎是尖著厲喝盛卿卿站住,“不許走!他和你說了什麼話,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我!”
盛卿卿站住腳步,側臉看了看神幾乎有些瘋狂了的魏夫人,眼神中有意地流出了兩分憐憫之。
盛卿卿心中當然覺得魏夫人有些可憐可恨,但若是想,便能將這些緒收斂得極好,出來不過是為了激怒魏夫人罷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魏夫人深吸了兩口氣,控制不住地用力抓撓起自己的手臂來,“他心里的從頭到尾都是孟云煙!幾十年了,他還是想著一個被他親手害死的人!”
“或許魏大人后悔了。”盛卿卿平靜地說著,不聲地招手示意青鸞朝自己靠近一些。
魏夫人仿佛了天大的刺激一般大聲冷笑,“他當然后悔了!他花了那麼長時間才好不容易找到孟云煙,哪里想過殺死?他從頭到尾想殺的,只有盛淮一個人罷了!”
盛卿卿克制地閉了閉眼睛,將魏夫人的話在腦中迅速地推敲了兩遍。
盛淮和孟云煙姓埋名輾轉到江陵后定居,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魏梁發現了蹤跡,魏梁借著東蜀軍進犯的機會打開了江陵城的大門,這其中或許是出了差錯,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盛淮確實死了,但孟云煙也死了。
“我本以為那之后我就可以他的眼了——我是他明正娶的妻子,我能等上他一輩子。”魏夫人越說越快,雙眼猩紅地盯著盛卿卿的面孔,“可這才幾年的功夫!你就到了汴京,還頂著和孟云煙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張臉!”
盛卿卿聽到這兒不由得愣了一下,終于察覺出魏夫人針對自己的態度并不僅僅是因為母親的存在,好似還摻雜了些不知道妒忌還是什麼的緒。
青鸞在旁突然出聲罵道,“呸,魏梁都不知道多歲了,當姑娘爹都綽綽有余的年紀,你說什麼屁話!”
盛卿卿:“……”
腦中雖然閃過了這麼個念頭,卻并沒有將其說出口來,倒是青鸞直接指著魏夫人的鼻子罵了。
魏夫人深吸了口氣,惡毒地剜了盛卿卿明艷的五一眼,“無所謂,你很快就要死了——你想去找孟珩?我怎麼可能讓你真的見到他。”
魏夫人再怎麼不理智,多年來對孟珩的積威和手段也是看在眼里的。
盛卿卿是如今握在手中唯一的籌碼了,將放走和自尋死路沒有差別。
“那夫人預想我如何將鑰匙取來給你呢?”盛卿卿心中稍稍估算時間,想孫晉等人一路跟來,再怎麼慢也該將這包圍了,神很是平靜。
“寫信,一枚孟珩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信一起送去。”魏夫人朝一旁的壯漢揮了一下手,“把帶進去。”
盛卿卿攔住了想要擋在自己面前的青鸞,細聲細氣地問,“那夫人打算派誰去送信?不是我的丫鬟,換了別的人,珩哥哥定會起疑心的。”
“只要有你的信,他再懷疑也會照辦。”魏夫人冷道,“我念一句,你寫一句,不要耍什麼花招。”
盛卿卿掃了一眼堵在自己后的彪形大漢,點頭同意了,“夫人請吧。”
按照魏夫人的口述,盛卿卿寫出的書信容倒是相當可信。
信中含糊地說了自己需要用到鑰匙,但因為暫時分不了、又不知道何人可信,希孟珩能親自將鑰匙送到孟府的院中去。
雖然多還是有些可疑,但放鑰匙的地點倒是選得非常巧妙。
盛卿卿寫完這一句時便明白了過來,“看來魏夫人的手已經到孟府里了。我看孟府的下人們一個個都很聽話,恐怕這個能到我院中去將鑰匙取走給夫人的人,正是孟六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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