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將軍有些擔心你的。”

“……我沒事。”孟珩立時猜到孫晉是借用他不舒服的理由將盛卿卿騙進來的。

——這倒不是假話，只是孟珩早就打算好不再拿他自己的事麻煩盛卿卿了。

盛卿卿仔細瞧了兩眼孟珩眉間神，沒說信還是不信，只道，“我在路上隨意走了一段，不曾想正好走到大將軍府前了。”

孟珩確認他剛才看的卷宗已被塞進長得差不多的東西里藏住了，才將背后的手了回來，“真巧。”

“確實巧得很。”盛卿卿笑了笑，“我方才去了王統領家里，也才知道就是這麼巧，那日在街上救了縱馬魏二公子的人就是他。”

孟珩低低嗯了一聲。

——這確實是巧。他安排了許多，王敦并非其中的一環。

就算王敦有心要找魏二出氣，汴京這麼多條路，他也沒辦法正好待在魏二縱馬奔過的街上。

只能說，魏二那日的運氣當真跌到了谷底，老天看他都嫌得慌。

“聽說魏二公子摔斷了，幾個月都下不了床了。”盛卿卿說著又嘆了口氣，“許是那日同我爭了幾句，他心不好，喝酒才一時失了方寸，竟將同我講的話在崇云樓里也大肆宣揚了。”

孟珩道，“和你有什麼關系，他活該。”

為了避免魏家將事聯想到盛卿卿上，孟珩將也撇得清清楚楚。林軍中傳開的消息單知道是魏二口出狂言，但沒人知道他那些話是對著誰的時候說的。

盛卿卿小聲道，“許是當年戰死的英烈們都盯著他，才給了他個教訓呢。”

孟珩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目在房中轉了一圈，沒話找話道，“喝茶？”

“茶就不必了，我只是擔心珩哥哥便來看一眼，見你一切安好就放心了。”盛卿卿擺手，“我出來耽擱許久，同二姐姐說好要陪挑個好看紋樣用來繡花的，該回孟府了。”

孟珩有那麼瞬間后悔起自己沒裝病來，但下一瞬又飛快地將自己的這個念頭摒棄出了腦海。

“我送你出去。”他面無表地道。

盛卿卿應了聲好，往外走了幾步，又突然回頭道，“聽說了魏二公子的事后，我心中倒生出個念頭來。”

“什麼念頭？”孟珩毫無察覺地順著的話往下問。

“我想，興許是有人在暗中給我出氣打抱不平呢。”盛卿卿道。

尸山海也走得如履平地的孟珩險些絆在自家門檻上。

“這不正好是我家人的忌日嗎？”盛卿卿接著說，“許是我爹娘在天之靈聽見了，心中有氣，便替我去尋了個公道。”

孟珩站穩腳跟，低沉地道，“嗯。”

即便不轉頭，孟珩也能敏銳地察覺到盛卿卿正偏頭看他，臉上雖沒有異狀，心里卻不由得低低吸了一口氣。

——猜到是他做的了？

“不論是不是我爹娘手足，還是冥冥之中……”盛卿卿立在門邊笑了起來，“我心中總是高興的。”

孟珩繃了臉去看，“高興？”

“嗯。”盛卿卿眨眨眼道，“無論魏二公子怎麼出言放肆，我最多當面斥他兩句，對他來說也不痛不，可這一跤摔下去，他總該知道痛了。聽說他摔斷后，我心中解氣得很。要是我知道是哪方神靈出手，還得謝謝他呢。”

孟珩心中繃的弦松了一半。

至他這事兒沒做錯。

“對了，”盛卿卿走了兩步，回頭不好意思地朝孟珩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話我還沒和別人說過，珩哥哥可要替我保。”

孟珩頭一，半晌才低低地應了下來。

盛卿卿這才笑盈盈轉接著往外走，對自己先前的疑多有了些把握。

——那日魏二在外同起了爭吵時，最有可能看見的便是孟珩了，畢竟他幾乎是隨其后來尋的，顯得相當不合邏輯。

更何況當日接著，魏二就倒了大霉。

若說孟珩正巧見著那一幕，擔心，轉而跟隨前來查看，又替暗地里教訓魏二出了口氣，這倒還說得過去些。

但孟珩既然不說，盛卿卿旁敲側擊兩句，便也不去深問。

等出了大將軍府和孟珩道別時，盛卿卿心中便琢磨起了怎麼給孟珩個謝禮的事來。

要教訓魏二，自己也不是做不到，只不過沒有孟珩這麼輕松痛快罷了。

人既然收了，總是要回個一二才行的。

第44章

“堂兄的生辰快到了。”孟娉婷道。

正滿腦子想著怎麼給孟珩送回禮的盛卿卿訝然抬頭，“什麼時候？”

“下個月初一便是了。”孟娉婷道，“不過他不熱鬧，因此最多便是回孟府吃頓便飯，不招待外人的。”

說完，頓了頓，補充道，“你當然不是外人了。”

“那賀禮呢？”想著這是個極好的機會，盛卿卿追問道，“禮也不收嗎？”

“倒是收的，否則府里大家也不好意思，”孟娉婷無奈道，“不過我們這輩里比他小的，按往年慣例來看，都是不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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